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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阎王的凝视

静?她看着周屿近在咫尺的、温润如玉的脸,第一次感到一种冰冷的陌生感。他拒绝踏入安宁公寓,却对殡仪馆附近情有独钟……

“我不舒服……我想回去了。”苏禾猛地推开他替她整理头发的手,声音带着惊惶。

周屿脸上的温柔僵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但瞬间又被更深的关切覆盖。“怎么了苏苏?是不是冻着了?那……我们回去?”他启动车子,语气依旧温和,但车厢里刚才那种暖意融融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苏禾心底翻涌的冰冷疑窦。

车子开回安宁公寓附近。苏禾坚持在路口下车,拒绝了周屿送她到楼下的提议。*d?u/a.n_q¢i/n-g-s_i_.¨n`e¨t.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她非但没有感到安心,反而觉得那消失的光亮带走了最后一点虚假的暖意,留下更深的黑暗和寒冷。

胃里空空如也的绞痛感再次袭来。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那家诡异的便利店,但身体的本能和对食物的渴望驱使着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再次走向那个惨白灯光笼罩的角落。

“叮咚——”

电子音冰冷依旧。

“喵嗷——!”

黑猫阿明如鬼魅般窜出,金黄色的竖瞳冰冷地锁定她。

阿明小哥惨白着脸,眼下乌青,站在收银台后,首勾勾地看着她,如同设定好程序的傀儡。

冷藏柜里,饭团区,唯一剩下的——肉松饭团。

日期:10月17日,星期三。

一切都和昨天、前天……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这不是重复,这是囚禁!是时间牢笼!

苏禾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开了!恐惧、愤怒、被愚弄的绝望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她抓起那个冰冷的、猩红的肉松饭团,没有走向收银台,而是几步冲到阿明小哥面前,狠狠地将饭团砸在冰冷的收银台上!

“啪!”肉松碎末溅开,像干涸的血点。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这个?!为什么总是这句话?!”苏禾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尖锐嘶哑,她指着墙上那个凝固在10月17日的日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的爆发在死寂的便利店里显得格外刺耳。关东煮的汤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那只黑猫阿明停止了低吼,金黄色的猫眼冰冷地注视着她,带着一种近乎人性化的嘲弄。

阿明小哥那张惨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空洞的眼睛看着苏禾,看着她因激动而扭曲的脸,看着她砸在柜台上的饭团。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咧开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露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用那飘忽的、带着气音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着:

“肉松…是红色的…像不像…渗出来的…东西?”

一模一样!连嘴角咧开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啊——!!!”苏禾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她猛地转身,像一头被逼疯的野兽,撞开便利店沉重的玻璃门,冲进了浓重的夜色里!身后,似乎还隐约传来阿明小哥那毫无起伏的、如同复读机般的声音:“……东西……”

她狂奔着,泪水混合着汗水模糊了视线。夜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肺叶灼痛得快要炸开。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个不断重复的噩梦!逃离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终于冲进安宁公寓的单元门洞,那股熟悉的、混合着灰尘和陈腐气息的味道此刻竟让她感到一丝病态的“安全”。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恐惧和愤怒依旧在血管里奔流。

就在她喘息未定,准备冲上楼梯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对面703室紧闭的房门。

然后,她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703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也许是因为张伯刚才倒垃圾回来没关严?但此刻,那条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光线,还有一股……极其浓郁的、混合着劣质香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腥气的味道,幽幽地飘散出来。

鬼使神差地,一股巨大的、压倒了恐惧的冲动驱使着苏禾。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条门缝。

门缝很窄,只能勉强看到里面一小块区域。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照亮了门内玄关处一个小小的神龛!

那神龛是暗红色的木头做的,样式古旧,雕刻着繁复而狰狞的图案。神龛中央,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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