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的动作,难得地认真起来:“因为...奴婢觉得陛下太孤单了。”
她指了指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这么多事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承稷心头一震。她竟看出来了。
“朕是皇帝,本就应该...”
“皇帝也是人啊。”苏棠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
但承稷并没有生气。
相反,他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
是啊,皇帝也是人,会累,会孤独,会想要有人说话...这半个月来,他几乎忘记了这一点。
“你今年多大了?”他突然问道。
“十一了,陛下。”
“家中还有何人?”
“父母都在江南老家,奴婢是去年选秀入宫的。”苏棠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思念,“不过奴婢运气好,分到了尚食局,能做些熟悉的活计。”
承稷点点头,想起她手上的疤痕:“你喜欢在宫里吗?”
苏棠歪着头想了想:“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宫里规矩多,但能见识到许多新鲜事物。”她突然笑起来,“比如现在,奴婢居然能和陛下说话,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她的笑容明媚得像春日的阳光,让承稷也不由得跟着微笑起来。
“陛下笑起来真好看。”苏棠由衷地说,“应该多笑笑。”
承稷一怔,随即敛了笑容:“放肆。”
苏棠立刻跪了下来:“奴婢知错!”
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承稷忽然有些不忍:“起来吧。以后...没人的时候,不必如此拘礼。”
苏棠惊讶地抬头,看到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谢陛下。”她轻声说,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
从那天起,戌时的安神茶成了承稷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苏棠每次都会带些新鲜玩意儿来——有时是一朵御花园新开的花,有时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时令水果。
甚至还有一次带来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说是想求陛下准许她在御花园一角养伤。
“你倒是会找靠山。”承稷当时无奈地批准了,看着苏棠欢天喜地谢恩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悄悄变得柔软起来。
这天夜里,苏棠没有按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