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稷这才注意到托盘上确实放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盅。.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他皱了皱眉,李德全怎么会派这么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来?
“抬起头来。”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不敢首视天颜,目光落在承稷胸前的龙纹上。
她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脸蛋圆润,鼻尖上有几颗俏皮的小雀斑,与宫中那些低眉顺眼的宫女很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当差?”
“奴婢苏棠,在尚食局做些杂活。”她的声音渐渐稳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活泼,“这安神茶是奴婢家乡的方子,加了甘菊和薄荷,最能缓解头痛...”
承稷挑了挑眉。
这小宫女倒是有趣,不但不怕他,还敢推销起自己的茶方来了。
“你怎知朕头痛?”
苏棠眨了眨眼:“陛下刚才揉太阳穴来着,而且...”她突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
“而且什么?”
“而且...陛下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说完她自己先吓了一跳,慌忙伏地,“奴婢该死!奴婢失言!”
出乎意料的是,承稷竟然轻笑了一声。
这半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一丝轻松。
“起来吧,把茶端过来。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苏棠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将茶盅奉上。
承稷接过时注意到她的手——不像一般宫女那样白皙细腻,反而有些粗糙,指节处还有几处细小的疤痕,像是经常干活留下的。
茶香清冽,确实与他平日喝的不同。
承稷抿了一口,微苦中带着甘甜,确实让胀痛的头脑舒缓了些。
“你会医术?”
“回陛下,奴婢的祖母是村里的草药婆,从小跟着认些药草罢了。”苏棠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案上堆积的奏折。
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陛下要不要歇会儿?奴婢听说,弓弦绷得太紧也会断的。”
这句话让承稷愣住了。
半月来,所有人都告诉他该如何勤政、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却没人问过他累不累。
“你胆子不小。”他放下茶盅,语气却并不严厉。
苏棠吐了吐舌头:“奴婢知错了。
只是看陛下这么辛苦...”她突然灵机一动,“陛下要不要听个笑话?奴婢家乡有个关于县太爷断案的笑话可好玩了!”
承稷还没来得及回应,苏棠己经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她的表情生动,连说带比划,讲到好笑处自己先咯咯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_j_i*n*g+w`u¢b.o?o.k!._c`o_m*
不知是茶的作用还是这突如其来的轻松氛围,承稷确实感觉头不那么痛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得像只小麻雀似的宫女,忽然有些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然后县太爷惊堂木一拍,说‘你们俩别争了,这鸭子分明是本官的!’”苏棠说完,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承稷嘴角微微上扬:“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苏棠这才想起面前是九五之尊,赶紧收敛笑容:“奴婢僭越了...”
“无妨。”承稷看了看窗外,月色己经爬上了树梢,“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
“是,陛下。”苏棠福了福身,临走前又忍不住道,“那茶陛下趁热喝,若是喜欢,奴婢明日再熬。”
承稷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
待殿门关上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眉头不知何时己经舒展开来。
接下来的几日,承稷依旧埋首政务,但每到戌时,总会有一盏安神茶准时送来。
奇怪的是,每次都是苏棠来送,而不再是李德全。
第五天夜里,承稷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又是你?李德全呢?”
苏棠正轻手轻脚地收拾他用过的茶盅,闻言俏皮地眨眨眼:“李公公年纪大了,夜里当差辛苦,奴婢自告奋勇替他来的。”
承稷眯起眼睛:“说实话。”
苏棠的肩膀垮了下来:“...是奴婢用三盒自制的薄荷膏跟李公公换的差事。”
她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赶紧补充,“不过薄荷膏真的很好用!李公公的老寒腿擦了都说舒服!”
承稷无奈地摇头。这小宫女为了接近御书房,倒是费了不少心思。
“你为何要来?”
苏棠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