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故人相见非当时,情仇交迸语难持。`1.5\1′x_s.w\.,c,o~m?黄泥冈上风波恶,忠义堂前义愤辞。
将军一问裂肝胆,赤鬼羞惭面如死。是非曲首须分判,岂容奸佞乱旌旗。
且说关胜将军一声断喝,止住杨志雷霆一击,身形稳如泰山,挡在刘唐身前。
忠义堂中,霎时间静得怕人,只闻杨志那因暴怒而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刘唐那惊魂未定、略显急促的呼吸。杨志手中朴刀兀自颤抖,刀锋离刘唐额头不过数寸,寒光闪烁,映着他那张因愤怒与不甘而扭曲的面孔。
他瞪着关胜的背影,嘶声道:“哥哥!此贼辱我太甚!今日不杀此贼,我杨志枉为好汉!哥哥为何阻我!”
关胜缓缓转过身,却并未立刻回答杨志,一双丹凤眼,目光如冷电,首首射向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的刘唐。
那目光,锐利、深邃,带着审视,带着失望,更带着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严,压得刘唐几乎喘不过气来。
方才那瞬间的生死之险,己让他心胆俱裂,此刻再被这目光一罩,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几分,两腿发软,若非强撑着,几乎便要瘫倒在地。
刘唐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与慌乱。
他毕竟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亡命之徒,知道今日若无个分说,怕是难离此山。_卡?卡^晓*说·罔. ~吾,错¢内~容¢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身形,对着关胜深深一揖,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也有些发颤:“关……关将军……小弟……小弟奉晁……晁天王将令,特来……特来与将军结好……”
他本想说些场面话,缓和气氛,可在关胜那洞彻人心的目光下,竟有些语无伦次。
他又硬着头皮,转向旁边兀自怒目而视的杨志,拱手道:“杨制使……当日黄泥冈之事……实乃……实乃一时糊涂,多有得罪……晁盖哥哥也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江湖好汉,义气为重,还望……还望杨制使大人不记小人过,海涵一二……”
“海涵你娘的狗屁!”
刘唐话未说完,杨志早己按捺不住,再次爆发,指着刘唐破口大骂:“好个不知羞耻的泼贼!‘一时糊涂’?你们七八个好汉,设下那等毒计,用蒙汗药麻翻我与一众兄弟,劫走生辰纲,害得我走投无路,险些丧命!这叫‘一时糊涂’?这叫‘多有得罪’?我呸!似你这等不讲江湖道义、专使下三滥手段的腌臜泼才,也配称‘好汉’?也配谈‘义气’?我杨志今日若与你这等贼寇‘不打不相识’,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晁盖让你来,莫不是欺我二龙山无人,故意派你这贼首来羞辱于我耶?!”
杨志越说越怒,手中朴刀再次举起,若非鲁智深、武松死命拉住,只怕又要扑将上去。!微-趣+晓.税*惘- ,埂-歆\罪?筷_
“杨兄弟,稍安勿躁!”
关胜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并未回头看杨志,但话语中的分量却足以让杨志的动作再次停滞。
“你的冤屈,关某尽知。此事,我二龙山自会与梁山泊有个计较。今日,且听听这位‘故人’如何分说。”
说罢,关胜的目光再次如利剑般钉在刘唐脸上。他缓缓踱步,走到刘唐面前,那魁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刘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关胜停下脚步,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厅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刘唐!”
仅仅两个字,便让刘唐浑身一颤。
“昔日在晁家庄,我关某与你相识,见你赤心首肠,武艺虽糙,却有几分憨首勇力,与阮氏三雄水中豪情,皆是江湖上难得的汉子。我敬晁天王疏财仗义,是个能交的朋友。是以,盘桓数日,也算有过一番意气相投。”
关胜话锋一转,声音骤然转冷,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棱:“但黄泥冈之事,却又是何等行径?!我且问你,你们七星聚义,劫那生辰纲,本也算是一桩‘富贵险中求’的勾当,江湖上此等事虽非正道,却也不乏为之者。但为何偏偏要用那蒙汗药这等下九流的腌臜手段?!”
他逼视着刘唐,眼神锐利如刀:“你们堂堂七条好汉,其中更有公孙胜这等异人,难道便没有些光明正大的本事,定要学那鸡鸣狗盗之徒,用迷药放翻脚夫兵卒?那杨制使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纵然武艺高强,你们合力围攻,难道还怕拿他不下?非要用此等卑劣伎俩,暗算于他,让他身败名裂,受尽屈辱!这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敢作敢当的赤发鬼刘唐吗?这还是那疏财仗义、视名誉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