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关胜坐镇二龙山,自遣心腹人持书去请蒲东郝思文之后,每日在聚义厅上,与曹正计议山寨事务,操练人马,整顿器械,倒也按部就班。.3\巴^墈~书*罔¢ ?首`发.
然关胜心中所思,远不止此。他深知二龙山要成就“内除国贼,外御强虏”之大业,这点人手,这点基业,尚是远远不足。观此世界,朝廷昏暗,奸臣弄权,天下豪杰,多有埋没于草莽,或屈沉于下僚者。若能广纳贤才,聚为己用,方可图谋大事。
关胜凝思之际,忆起昔日袍泽故旧,尚有二人,可堪招揽。
一人姓宣,名赞,乃东京人氏。在京师步司衙门当差,官拜防御使保义。
此人虽生得面貌丑陋,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人皆称其“丑郡马”,然武艺弓马,十分精熟,尤其一手连珠箭法,端的厉害。
昔年曾因此技艺,于御前比试,力压番将,为国争光,得一位郡王赏识,招为驸马。奈何郡主嫌其貌丑,郁郁而终,宣赞因此事受累,仕途从此蹇滞,空怀一身本事,在衙门中郁郁不得志。
关胜想当年在京师之时,因军务往来,与这宣赞相识。二人一见投缘,关胜不以其貌陋而轻之,反敬其才干;宣赞亦深服关胜之忠义武勇,引为知己。
二人常于公廨之暇,寻僻静处,或小酌,或清谈,纵论天下形势,臧否人物,甚是投契。关胜知宣赞胸有韬略,非止弓马之勇,只恨时运不济,英雄无用武之地。
后关胜调往大名府,二人相别,尚有书信往来,约定他日若得风云际会,定当携手共图一番事业。如今自家己竖起义旗,正值用人之际,这位旧日知交,岂能相忘?
另一人姓索,名超,是大名府留守司的正牌军官。此人使得一柄金蘸斧,武艺高强,性如烈火,冲锋陷阵,勇不可当,军中称为“急先锋”。
当年在大名府,关胜为提辖,索超为牌军,二人同殿为臣,在校场中也曾比试过枪棒,彼此都知对方斤两。¨我-得¨书+城? ′首·发,虽交情不及宣赞深厚,却也算得上相熟的同僚。
只是此人正受那大名府留守梁中书的恩宠看重,前程似锦,未必肯舍弃官职,来这山寨中过活。
关胜心中计较己定:“宣赞贤弟,怀才不遇,又与某有旧日深交,若以大义相招,陈说利害,料其必无推脱之理。索超勇则勇矣,然深受梁世杰之恩,未必肯从。虽如此,亦当修书一封,试探其意。若得此二人前来,我二龙山声势,必当更盛!”
当下,关胜唤过两个机伶能干的心腹亲随,吩咐道:“你二人即刻收拾行装,各带书信一封,星夜赶路。一人前往京师东京,寻访步司衙门‘丑郡马’宣赞宣防御,务必将书信亲手交与他,言语之间,须得恭敬谨慎。另一人前往北京大名府,寻那留守司‘急先锋’索超索牌军,亦要好言相请,探其心意,速速回报。”
说罢,取过早己拟好的两封书信。与宣赞的书信,乃是关胜亲笔所书,言辞恳切,饱含情谊。
信中先追忆昔日京师相聚,共论国事之情景,感慨时光流逝,世事变迁。继而痛陈朝政腐败,奸臣当道,以致忠良受陷,自身被迫落草二龙山的经过。
最后,力邀宣赞前来聚义,共图大业,信末写道:“忆昔与贤弟京中把臂,常恨奸邪障目,英雄扼腕。今某虽身在草莽,然‘内除国贼,外御强虏’之心,未尝一日忘怀。贤弟怀匡世之才,负凌云之志,岂甘长于衙署之内,与俗吏同沉沦乎?倘蒙不弃,念昔日袍泽之谊,慨然前来,则二龙山幸甚!你我兄弟联手,共扶大厦之将倾,他日功成,名垂竹帛,亦不负苍天所赋,丈夫之志也!”
与索超的书信,则较为简略,先叙旧日同僚之谊,赞其勇武过人,再言时局艰难,劝其早辨是非,若有意共举大义,亦欢迎前来相会。′精+武¨暁!说′徃/ ?首!发·
两个亲随领了将令,收了书信,又各带了些盘缠川资,不敢停留,当日便下了山,一个望东京而去,一个取路首奔大名府。
且说那前往东京的亲随,一路风餐露宿,不敢懈怠,数日之后,抵达汴梁。这东京城内,繁华似锦,却也藏污纳垢。亲随费了一番周折,西下打听,又使了些钱物,方才寻到步司衙门,问明了宣赞的住处。
原来宣赞虽挂着防御使保义的名头,却因往事被人排挤,实权不多,衙门里也颇受冷遇,日子过得甚是憋屈。
亲随来到宣赞府门前,通报了姓名来意,只说是故人关胜差遣来的。宣赞正在府中闷坐,忽听是关胜差人来,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动,连忙吩咐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