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倾身,在顾锦年耳边轻语:“最宜放在枕下,早得麟儿。”
殿内顿时响起善意的哄笑。
顾锦年只觉耳尖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忽然指尖一暖,裴昱珩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悄悄勾住她的尾指,拇指在她掌心不轻不重地一刮。
裴昱珩清越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母妃,儿臣的太子妃脸皮薄,您再说下去,这金砖地怕是要被她盯出洞来了。”
话音未落,顾锦年反手在他掌心狠狠一掐,倒惹得帝妃笑得更欢。
繁复的礼仪过后,顾锦年被送入东宫新房。
她身着太子妃制大红喜服,凤穿牡丹的图案用金线绣得栩栩如生,裙摆拖曳在地,铺陈出一片锦绣。
红烛高燃,暖光融融。喜床上铺着龙凤呈祥的锦被,帐幔低垂。
顾锦年端坐床沿,头顶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前世今生,恍如一梦。
外间宾客喧闹,觥筹交错之声隐隐传来。
“殿下这杯必须满饮!”
“臣等恭祝太子、太子妃百年好合!”
忽闻脚步声渐近,裴昱珩挥退宫娥的嗓音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清明。
雕花殿门“吱呀”开启的刹那,顾锦年呼吸微滞。
他屏退了左右宫人,低声道:“都下去吧,本宫有些醉了。”
话音未落,人己迫不及待地走向床边。
裴昱珩深吸一口气,拿起案几上备好的喜称。
喜称挑起盖头的瞬间,满室烛火都为之一颤。
凤冠垂珠轻晃,露出新娘惊鸿般的容颜,远山眉染着金粉,秋水眸凝着寒星,朱唇一点似雪中红梅。
裴昱珩执秤的手蓦地收紧,指节泛白。
红烛爆了个灯花,他才惊觉自己竟屏息良久。
尤其是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红唇,饱满润泽,嫣红欲滴,似是在无声地邀请。
他喉结滚动,眸色愈发深沉,带着压抑的渴望。
顾锦年搁在膝上的双手,猛地攥紧了衣角。\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眼前,是他逐渐放大的俊美容颜,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两世为人,她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近的距离,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以太子妃的身份,与他共度洞房花烛。
挚爱之人就在眼前,此刻眼中只有她。
裴昱珩再也无法忍耐。
他猛地弯下腰,准确无误地吻上了那抹诱人的嫣红。
顾锦年浑身一僵,随即紧紧闭上了双眼。
羽睫轻颤,在他唇齿间尝到清冽的酒香。
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己攥紧了他的衣襟。
裴昱珩察觉到她的生涩,动作愈发温柔,却在她试探着回应时骤然收紧臂弯。
“阿锦……”
他低唤着她的名,指尖拂过嫁衣上繁复的盘扣。
金线刺绣的嫁衣层层散开,露出内里雪色中衣。
顾锦年下意识要拢衣襟,却被他扣住手腕,十指相缠着按在枕上。
意乱情迷间,他修长的手指己灵巧地探向她喜服的盘扣。
烛火将交叠的身影投在纱帐上,裴昱珩的吻辗转落在她颈间箭疤处,感受到身下人突然的颤栗。
他抬眸望进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声音暗哑:“疼吗?”
顾锦年摇头,发间金钗随着动作滑落青丝铺散。
裴昱珩拾起金钗,却见她突然主动仰首,将唇贴上他锁骨那道狰狞伤疤,那是为护她所留。
裴这一吻彻底击碎理智。
裴昱珩挥落百子帐,鎏金帐钩碰撞声里,顾锦年听见他附耳低语:“别怕。”随即便被卷入陌生的浪潮中。
三更梆子响时,裴昱珩将昏睡的人儿裹进锦被。
瞥见地上孤零零的红盖头,他忽的想起掀盖头时,盖头下那双含着锋芒的眼睛。
此刻那锋芒化作春水,倒映着他从未示人的温柔。
窗外晓色初现,裴昱珩轻抚过怀中人汗湿的鬓发,在晨光中看清她锁骨处自己留下的印记,不由低笑。
这一笑惊醒了浅眠的顾锦年,她朦胧睁眼,正撞进他盛满晨光的眼眸。
“阿珩!”
(全文完)
亲爱的小可爱们:
当你读到这段话时,我们的故事己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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