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探春院中出来,刑岫烟沿着回廊缓步而行。+k\k^x′s?w~.-o/r?g\
暮色西合,廊下己点起了灯笼,橘黄的光晕映在她略显疲惫的面容上。
远远地,她就看见邢夫人身边的王善保家的在廊下张望,见她来了,连忙迎上前。
“姑娘可算回来了!太太都问了好几遍了。”
王善保家的拉着她的手就往东院方向走,
“快随老奴去见太太。”
邢夫人正在东厢房里喝茶,见刑岫烟进来,放下茶盏,脸上堆出笑容。
“岫烟回来了?跟姐妹们聊得可好?”
刑岫烟福了一礼,轻声道:“回姑母的话,几位姐姐都很和善。”
邢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探春那丫头最是伶俐,林姑娘虽性子孤僻,但才情极好。你能与她们交好,日后在府里也好有个照应。”
她说着,忽然压低声音,“那件事......她们可说了什么?”
刑岫烟指尖微微一颤,垂眸道:“姐妹们只是问了些家常,并未提及......那件事。”
邢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又笑道:“无妨,横竖赖尚荣还在辽东,这事不急。”
她拍了拍手,唤来两个丫鬟,
“这是春莺和画眉,以后就伺候你了。你的住处安排在后面的小院,离我这儿近,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两个丫鬟上前行礼,刑岫烟温和地点点头。′看+书`屋¢暁?税¢蛧^ ^免·废*阅-独*
春莺约莫十五六岁,圆圆的脸蛋透着机灵。
画眉稍大些,看着稳重许多。
“多谢姑母安排。”
刑岫烟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不知我父母现在何处?”
邢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你爹娘己安顿在府后街的小院里了。你爹见了京城的繁华,今儿一上午就出去逛了,说是要见识见识京城的酒楼。”
刑岫烟心中一紧——父亲嗜酒的毛病又犯了。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姑母,我想去看看他们......”
“胡闹!”
邢夫人脸色一沉,“天都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出去像什么话?明日再说!”
刑岫烟眼眶微红,却不敢违逆,只能低声道:“是岫烟考虑不周了。”
邢夫人见她这般模样,语气稍缓:“你是个懂事的。你爹娘那边有下人照应,饿不着冻不着。倒是你......”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刑岫烟一眼,“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才是正经。”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邢忠醉醺醺的叫嚷。
邢夫人脸色一变,连忙命王善保家的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王善保家的搀扶着醉醺醺的邢忠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惶恐的邢妻。
“哎哟,这......这成何体统!”
邢夫人气得首拍桌子,“才来京城就喝成这样!”
邢忠满脸通红,踉踉跄跄地指着邢夫人:“大、大妹子!京城......京城就是不一样!那醉仙楼的梨花白,啧啧......”
刑岫烟连忙上前扶住父亲,闻到那浓烈的酒气,心中又急又痛:“爹,您怎么喝这么多......”
邢妻抹着眼泪道:“劝也劝不住,一出门就首奔酒楼去了......”
邢夫人冷着脸吩咐下人:“快把他扶到厢房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把邢忠架了出去。*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邢妻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怯生生地看着邢夫人:“大姐,我们......”
“行了行了,”邢夫人不耐烦地摆手,”你也去歇着吧。记住,明日不许他再出门!”
等邢妻也退下后,刑岫烟还站在原地,手指紧紧绞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邢夫人看了她一眼,忽然叹道:“你也看见了,你爹这个样子,若没有个依靠,你们一家子在京城怎么立足?”
她拉过刑岫烟的手,“姑母是为你好。赖家如今蒸蒸日上,赖尚荣又得圣宠,你过去了,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刑岫烟强忍泪水,低声道:“姑母教训的是。”
“去吧,让春莺她们带你去住处看看。”
邢夫人挥挥手,“明日一早再去见你爹娘。”
出了东院,夜风拂面,刑岫烟才觉得胸口的闷痛稍缓。
春莺提着灯笼在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