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些受不了如此畸形、不适得令人作呕的一幕。
他虽残忍暴虐,但绝没有祂这么疯魔。
祂的手上沾满了血,血沿着祂的指尖如雨下般滴答滴答落在冷白的地板上。
兜头给人棍浇了一罐酒精。
酒精刺激着伤口,一点点细微的痛觉都在药剂的作用下无限放大。
欣赏着人棍的惨状,祂看起来十分满意。
从帝胤手中接过地狱变,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后,抽刀出鞘,将剑鞘搁置在一旁。
“谢谢,胤。”
伸指轻轻拂过剑刃,剑锋上倒映着祂俊朗的容颜和比太阳还要深邃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的琥珀色蛇瞳。
“感觉不适吗?胤?我理解,这是正常生理反应,你可以回避的。”
“没关系,弈,你继续。”
“好。”眉眼弯弯着答应下来。
“还要一点汽油吧?给你拿过来了。”
“谢谢。”眯着眼冲他笑,然后一手拎起桶,把汽油浇在人棍身上。
“好了车乾,我们继续吧。”
冰冷的刀锋贴上搏动的大动脉,轻轻一抵,从中喷出的温热血液溅了他满身满脸。
祂身上的血让他看起来俨然是一个血人,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又瘆人。
祂虽早有预料,却还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
“哈……”仰起脸,闭了闭眼,看起来极为享受。
“呵呵…”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祂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癫狂地大笑出声。
笑声听得让人肝颤胆寒。
馥郁的檀香几乎要令人窒息。
抬手抹开脸上的血迹,发出一声性感低沉又享受的喘息,“嗯……”
低声自语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祂笑着自下腹向上涂抹开溅在黑衬衣上的鲜血。
手移行至衣领处,一把扯下领带扔在地上,将扣子逐个解开。
胸口处纹有可怖的撒旦羊头纹身。
祂仰起头,神情迷醉享受又释然,将血涂抹在胸腹上,猩红的血流过黝黑的纹身,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教仪式,而撒旦就在鲜血淋漓的献祭中降临。
大动脉的血呈井喷之势向外喷涌。
“哈……要赶紧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惜,还想再享受一会儿的来着。”
祂将血抹在颈部,拿起地狱变,把它做成人彘,一刀剖开胸腔,仍是令祂失望的红。
“啊……”
“你的心和血也是红的啊?做了那种事,难道不应该是黑的吗?”
“区区一个贱畜,怎么敢像人一样地活着?!?!”
将血管切断后便狠狠贯穿了心脏。
祂也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刀,直到胸腔被祂捅成蜂窝才停手。
“好好挺着,别tm死了。”
点燃汽油,退后观看车乾在烈火中生不如死的模样。
地狱变在地上拖行着,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祂脱下血色的白大褂和黑衬衣,将衬衣随意丢弃,却把沾满血污的白大褂搭在胳臂上,裸着上身,看着仇人被烈火烧成焦炭,见证着自己平生夙愿的了结。
它们曾用烈火夺走了祂的家人,如今,祂用同样的手段,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送它们去死。
那火舌如当年一样,在祂眼前,又一次将一切无情地蚕食殆尽。
言弈转过身去。
跃动的火光映照在他背上的路西法双面神像上,显得堕落后的大天使格外鲜活狰狞。
双臂上被黑蟒盘附的殷红的曼珠沙华在血与火的交织中无比妖冶。
一切都结束了。
帝胤走到言弈身边。
“好累…”
数月以来过高强度的精神活动令祂疲惫地阖上了双眼。
帝胤知道,他回来了,他熟悉的那个言弈回来了。
轻轻抱住他,“弈,辛苦了。”
言弈埋首在他肩上,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肩上的衣服湿了。
帝胤咬唇,抬手轻揉他柔软的头发。
“……受苦了,都结束了,弈。以后向前看,好吗?我们都在呢,宸宸也陪着你。”
“…”言弈微微颔首,头发蹭了蹭他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