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肯定是那帮混小子,自己偷了东西,吃了回扣,眼看工地出事了,要事发了,就全部推倒阿远头上!”
“呵,厉害啊,算准了死掉的阿远不会为自己辩解,血口喷人,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你们警察也是本事,查都不查就相信了这些混账话!”
“我们这会儿就正在调查。”许听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如果像你所说,咱们查都不查,那么大可直接给蒋志远定罪,就像你说的,反正他都死了,不可能再为自己辩解。”
“但这么做,不仅是对他,也是对受害人的不负责,我们有义务将真凶揪出来,把真相查明白。否则,你以为我们东奔西跑的是为了什么?”
“还有,蒋齐开先生,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多半是装出来的。我审讯过无数嫌疑人,这种把戏早就用烂了。就演技而言,你还太过拙劣。”
“但,哪怕是演戏,也希望你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毕竟,你现在是嫌疑人,我们是办案人员,而且,并非是我们求着你配合,明白吗?”
“你要实在不愿意配合,没关系,请你保持沉默,又或者干脆回房间去。当然,我们把你俩带回派出所单独审讯,也是一样的,对我们来讲并不麻烦。只是希望你能强硬到底,哪怕失去了减刑机会,也别服软。”
“我……”蒋齐开脸色骤变,紧跟着,冷汗就冒了出来。
很显然,这家伙,确实是色厉内荏,心里其实需的很,先前的强硬,不过统统都只是伪装罢了。一旦这层伪装被撕开,他便再也受不住,乃至濒临崩溃了。
这其实也是许听的试探,如果蒋齐开真的心口如一,那么,听到她如此不客气的话,应该勃然大怒,甚至嚷嚷着要投诉才对。
亦或者,他确实心虚,但却恼羞成怒,佯做生气,但实则目光躲闪。
只是没想到,他表现的比许听预想中还要不堪,不堪的多,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此,许听倒是对他轻看了两分。
孟缘则忍不住苦笑:“警察同志,老头子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确实没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去偷去抢呢?没有意义啊。”
“那么,我问你,他近段时间,可曾管家里要过钱?”许听忽然问道。
孟缘一愣,跟着摇头说:“这倒是没有。这孩子还是非常要强的,自从老头子把其中一支施工队让给他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管家里要过钱了。也是他能耐……”
“能耐?能耐什么?”许听冷笑:“从08年开始至今,小规模私人承建施工队这一块的市场就相当不景气,与房地产的蓬勃发展反倒成了鲜明的对比,绝大多数资源都被上边那帮资本给垄断了。”
“彼此之间的夹缝越来越小,同样的,在夹缝中生存的你们则是越来越艰难,他一支小小的施工队,能够支撑他如此庞大的消费?嗯,或许,你们并不知道他每个月流水到底有多少吧?”
“而要强,也注定了他根本拉不下脸来和你们要钱。”许听顿了顿,才跟着说:
“不能从你们这要钱,施工队收入又只有这么点,工人工资这块,上头盯的特别紧,他也不敢拖欠,否则一闹他就玩完了,偏偏房东那边又爱拖欠工程款。”
“这种情况下,他动了歪心思,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很难理解吗?”
孟缘哑口无言,张嘴张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他……他……”
“我理解你们。”柴叶舟轻声说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何况你们之间的关系又比较敏感,他比寻常的孩子更加独立,也很正常。到了他这个岁数,父母确实很难再掌控他们的一切了。”
“相反,如果到了他这个年岁,你们做爸妈的,还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这反而是一种病态、畸形、不正常的情况。”
孟缘忍不住长叹口气。
看得出来,哪怕孟缘,这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实际上也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
但不同于蒋齐开,是因为担心刑罚而强撑着,她纯粹是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难过。看得出来,她对蒋志远的感情,很深很深,是真的把他当自己的亲儿子了。
至于蒋齐开,倒不是说他与蒋志远之间就没感情,只不过,相对而言,他更加担心自己而已。
“那么,言归正传。”许听摆摆手,语气再次缓和了几分,轻声说:“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