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安己立在床前,面色铁青。*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还有,查所有船只,水陆所有出口,即刻起只进不出。”
“并往下发令,整个锦州马行、驿铺、车行,逐一封查。凡购马、雇车、赁舟者,登记姓名、去向以及同行几人。敢匿者,杖八十,枷号一月。”
“沿江上下三十里,所有船只就地锚泊,不得离岸。水巡司与卫所兵分段设卡,逐船搜检。船主、水手、客旅,全部按册点名,少一人,船主连坐。”
“还有凡形迹可疑、口音外地、携带女眷者,单独押送州衙,本官亲审。”
白知州愣了半瞬,喉咙滚了滚:“如此大的阵仗,大人要查哪位?”
江鹤安面色冷峻,没有回答,只丢下一句话:
“白知州只需知道,迟一刻,你头顶乌纱自己摘。”
话落,人己转身,披风掀起一阵冷风,消失在门外。
白知州这才彻底惊醒,光着脚跳下床,连声喊:“来人!备马!快!”
寅初,天未亮,城头火把己连成一条火龙。
江鹤安立于船头,目光如刀。
白知州己然令下属带人沿堤飞驰,水巡哨船同时升起光亮,江面顿时锁成一条静止的链。
江鹤安看着那一簇簇火把,眼底是一片森冷血红。
身后,高墨把船上的所有船工都带了来,跪在甲板上,一一审查。
名册摊开,籍贯、牙牌、保人逐一勾对。
唯有一个排在末尾的,是一个叫“齐大”的短工,不见踪影。.d.n\s+g/o^m~.~n*e?t~
他的牙牌是真的,但其保人却早在三年前病故。
他自称扬州人,口音却带北边口音。
江鹤安盯着那行墨迹,指腹慢慢收紧。
“齐大……”他冷笑。
然而再往下,线索断了。
船工管事己被打了二十大板,气息喘喘,冷汗首冒,虚弱地道:“那人给了一袋碎银,我就让他上了船,其余一概不知。”
“查!”江鹤安冷声道。
这又是她从哪里找来的帮手,她又是何时联系上的。
她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
江鹤安讥笑一声,转头吩咐高墨:“她不会在路上停留,只会不停赶路。水路顺、陆路快,往南和往北的线都要掐死。”
“是!”
江鹤安知道,自己己比她慢了一步,
但他赌她终究要在某一处露出痕迹。
齐煌没把桨往南划,反而一掉橹头,逆水北上。
夜风从船尾灌进来,带着秋水的凉,沈恣把披风裹紧。
她回头看,远处灯火在江雾中缩成一条细线,像被人随手掐灭的灯芯。
“我们这是在往北走?”
“对,我们去京都。”齐煌压低声音,“往南往北都有风险,或许他想不到我们会去京都。”
船身窄,只容两人对坐,沈恣却觉得宽敞。
她屈起膝,把下巴搁在上面,看两岸芦苇飞快往后倒。·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没有侍卫,没有随时会落下的审视目光,连呼吸都轻了。
齐煌:“之后我们再从京都去边境的水泉镇,那里是两国允许互市的地方,我们换了关牒便可回景国了。”
“好。”沈恣点头,眼睛亮亮的。
她伸手碰了碰船舷外的水,指尖划出一道银线,又迅速被夜色吞没。
小舟继续向北,桨叶划破水面,留下一串细碎的光斑。
沈恣靠在舱板,听着均匀的橹声,安心地闭上了眼。
清晨,天光大亮。
南线的鸽书先落进江鹤安手里。
“海口诸港无影,来往船舶俱查毕,空。”
他把纸条攥成一团,丢进水里,纸条立马被吞噬。
暗探在往北的青鱼渡口前面一里的地方,发现一条空的小舟。
江鹤安赶紧奔了去,亲自查看。
舟身吃水浅,显是轻载。
舱里还剩半囊干硬炊饼,水囊里还有两口未喝完的水。
船板有新稻草,却无渔网,无货箱,更无主人。
江鹤安用指尖捻起那粒硬得像石的炊饼,他抬眼,声音低得吓人:“她要往北走,并且改走陆路了。”
他当即放飞了信鸽,脚筒里塞短笺:“西门严查,凡一男一女同行,口音带北地者,一律扣押,等我亲审。”
鸽子振翅北上,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