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章程儿臣看了。”李承翊眉头紧锁,突然开口道,“纳采、问名、纳吉……前后竟要折腾小半年——这也太慢了!”
殿内顿时响起几声轻笑。
珍妃执起帕子掩住唇角,却掩不住眼底的揶揄。
儿子这猴急的模样……等不及了吗?
皇帝哈哈大笑,目光在赵王身上转了几圈。
纳彩问名,三书六聘,哪一步能含糊得了?
“周尚书。”皇帝唤道,“听到了没有?”
礼部尚书连忙起身,恭敬地拱手道:“回禀皇上,若将纳采与问名合并,再缩短纳吉时日,最快……三个月可成。”
李承翊闻言,眉头依旧皱着:“父皇,儿臣觉得……”
“觉得什么?”皇帝似笑非笑地打断他,“朕当年迎你母妃入宫,可是足足等了三年。怎么,三个月就等不得了?”
珍妃脸一红,轻咳一声。
李承翊耳根微热,却仍不死心道:“父皇,儿臣不想拖太久。”
“急什么?”皇帝微微挑眉,佯装生气道,“难道怕你那未过门的王妃跑了不成?”
众臣忍俊不禁。
李承翊被说中心事,俊脸涨得通红。
珍妃见状,温声劝道:“皇上,阿翊也是重情之人。不如……将大婚定在两个月后?臣妾瞧着,吉日也是有的。”
皇帝沉吟片刻,见儿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终于松口:“罢了。礼部重新拟个章程,就……两个月吧。”
李承翊犹嫌不足,还想再快些,却见贺二爷拱手道:“草民觉得两个月甚好,正好备齐嫁妆。”
“儿臣遵旨!”李承翊见状,再急也只能按捺着。
珍妃看着儿子泄气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王清朗的声音还在殿内回荡,李承泽端坐在紫檀圈椅上,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自小到大,皇帝对待他们兄弟二人,何曾平等过?
皇帝经常用“你们两个肩上扛的担子不一样”来搪塞他。
可真的只是因为肩上扛的担子不一样吗?
李承泽记得五岁那年,自己背错一句《论语》,就被罚站一个时辰。
而赵王打碎了御赐琉璃盏,皇帝却笑着将他扛在肩头:“朕的阿翊手劲真大。”
还有十二岁时,他高烧不退还要完成太傅布置的策论。
而赵王染个风寒,皇帝竟罢朝三日,亲自守在榻前喂药。
待到他成亲时,皇帝从未问过他是否喜欢那个刁蛮任性的异族女子,更没有关心大婚当晚,他是如何度过漫漫长夜的。
而轮到赵王时……不仅能娶到心爱的姑娘,还事无巨细地亲自操办婚事。
赵王有皇帝的偏爱,行事肆无忌惮。
而他不同,任何时候,不容有失。
赵王在御书房打翻墨汁弄脏奏折,皇帝反而笑着夸他顽皮。
而同样的事情,若发生在他身上,那等待他的就是戒尺。
赵王敢在朝堂上顶撞重臣,皇帝只笑说“少年意气”。
而他若敢对老臣稍有不敬,便是骄矜自傲,不尊师长、不守礼法。
赵王可以因为一句“不喜欢”就拒婚别国公主,而他却被迫娶回一个不喜欢的异族女子。
李承泽越想越窝火,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皇上,纳采礼是否要添上南海明珠,西域玛瑙……北疆貂裘?”内务府总管捧着烫金礼单请示。
皇帝笑着颔首:“阿翊喜欢就好。”
那语气仿佛在讨论今日的茶点,而非价值连城的贡品。
“皇兄?”李承翊望着出神的太子,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承泽收回怔忡的思绪,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兄长的温和:“为兄是替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