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惊起了林间的鸟雀,贺宝儿倚在车窗边,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李承翊递来的杏仁酪还搁在小几上,甜香在车厢里幽幽浮动,氤氲出丝丝暖意。
“过了前面的青崖关,便是上京地界了。”他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瀑的青丝,“算起来,明日午时便能到城门口。”
贺宝儿闻言,一阵恍惚。
两年了,上京的城墙是否还如记忆中那般巍峨?
朱雀大街的梧桐树可还郁郁葱葱?
“发什么呆呢?”李承翊盯着她,眸色深沉如古井。
贺宝儿摇了摇头,鬓边的珍珠发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话音未落,忽觉额间一暖。
男人的唇轻轻贴了上来,带着杏仁酪的甜香。
“别想那么多。”他低沉的嗓音擦过耳畔,“万事有我。”
车窗外,青崖关的轮廓己隐约可见。
贺宝儿望着那熟悉的关隘,忽然发现,曾经让她窒息的记忆,此刻竟变得模糊起来。
或许是因为身边这个人,太过温暖。
翌日午时,南城门的轮廓远远出现在视野中。
贺明玉趴在车窗边,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九姐姐,你说上京城是不是比《上元灯会图》里画的还要热闹繁华?”
“我听大哥说,朱雀大街两旁的店铺,连屋檐上都挂着琉璃灯呢!”
“前年我爹从上京城带回来的蓼花糖,我藏在锦盒里舍不得吃,结果被贺明武那个讨厌鬼给吃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叫十姐姐,十姐姐,十姐姐,记住了吗。?5¨4,看\书¨ ^更-新+最.全·”贺宝儿伸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佯装严肃。
入了上京,得顾及礼数规矩,她与李承翊不好再同乘一辆马车。
“哎呀!九姐姐,叫顺溜了嘛,一时改不了口。”贺明玉吐了吐舌头,又赶紧捂住嘴,“啊,又忘了!”
“这么多人,上到主子,下到仆役,个个都改了口,偏你记不住。”贺宝儿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说完,压低声音,朝前面努了努嘴:“记好了,你的九姐姐在花轿里呢。”
“她算哪门子的九小姐?明德哥哥那般风光霁月的人物,真是……便宜她了。”贺明玉撇了撇嘴,小脸上满是不忿。
“慎言。”贺宝儿轻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她也挺可怜的。”
贺明瑶之前在继养母手下讨生活,日子极不容易。
光继养母就够她受的了,还有个嚣张跋扈的妹妹,嫉妒她长得好看,处处刁难她。
不仅把贺明瑶当婢女使唤,还动不动打骂折辱。
但凡哪个公子多看她一眼,妹妹转头就能寻由头罚她抄整夜的《女德》。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贺宝儿看得分明。
别看贺明瑶表面端庄大方,实则自卑敏感,自从住进主宅,就小心翼翼地讨好每一个人。
给老太太捶背,替几位夫人、少夫人调香,连对粗使婆子都客客气气,活像只惊弓之鸟。
“她可怜什么?都要嫁给明德哥哥了……想想真是亏死了,明明和明德哥哥有婚约的人是你。”贺明玉撅着小嘴,眼眶都急红了。/l!k′y^u/e·d`u¨.^c~o?m+
贺宝儿“噗嗤”笑出声来,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傻丫头,我亏什么了!你十姐姐我马上就要当王妃了,知道王妃是什么排场吗?”
她故意板起脸,学着戏文里的腔调:“见了本王妃,还不速速行礼。”
明玉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却又忍不住嘀咕:“还是便宜了花轿里那位。”
“嘘!”贺宝儿突然捂住她的嘴,从袖中滑出个小盒子,“瞧瞧这个,昨儿赵王刚送来的。”
她压低声音在贺明玉耳边道:“等你出阁时,十姐姐给你备一匣子当嫁妆。”
阳光透过车帘落在锦盒上,照得里头的珍珠粉莹莹生辉。
明玉到底年纪小,顿时被吸引了注意,连声追问王妃是不是每天都能用这样的好东西。
两人说话间,城门口到了。
朱漆金钉的城门大敞,两队身着铠甲的禁军持戟而立,在官道两侧排出威严的仪仗。
阳光映在锃亮的铠甲上,折射出一片耀目的金光。
礼乐声骤起,鸿胪寺卿领着一众官员深深拜下:“恭迎赵王殿下回京——”
铠甲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