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改土归流有别的好处。`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你们都算是富庶的部族,耕地多,但反过来说地势差,部众又多在耕地里行走,到底不如再往西南的那些土兵。”
“可就是这么大一块儿肥肉,怎么素来这般平静?不就是因为紧靠着保宁县,又听从朝廷的号令,朝廷也愿意庇护你们吗?改土归流之后,便没有这个隐忧了。”
段之缙又道:“想想你的儿子,是刚离家还是离家多年了?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想来儿子年纪也小,他多少岁了?”
马黎牙关紧咬,还是吐出来话:“十二岁去的京城。”
“是了,你才做了四年土司,儿子今年也就十六岁,还要再呆四年,呆到二十岁,离家八年,等着他再回来的时候,还能认得父亲吗?若是你答应了改土归流,你儿子也回到兆仁,一家人团团圆圆难道不好?”
感情牌打一半,还得吓唬吓唬马黎,“传文馆的日子不好过,若是你做父亲的还这样执拗……”
这真不是君子所为,但事实也的确是这个事实,每每土司反叛,他自己倒是能多活几日,可他们的儿子,不是送回南诏杀,就是在京里杀了,首级送回南诏。¨c*h*a`n/g~k`a¨n`s~h-u·.?c¨o,m,
段之缙又道:“有失也有得,朝廷会把更好的耕种、冶炼技术传授给你的民众,你的亲族不也跟着受益吗?再者,给我的圣命是南诏和岺州全境都要改土归流,你现在拒绝了,准备着以后造反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马黎又悲又愤,却说自己还得考虑考虑,和吴阿兰一起离开的时候,他看着这个往日的熟人,一身青色官服竟是如此陌生。
“从一方土司,成了汉人的走狗,你倒真是识时务。”
吴阿兰深深地盯着他,“识时务者为俊杰,马黎,我和你父亲是一辈的,他同我一样对朝廷唯命是从,可你怎么就这样无知?”
“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继任土司以来总是有说不尽的豪情壮志,对着朝廷若即若离,想要做到父亲做不到的事情,我以为你的儿子送去了京城,你也能认清形势了,但显然你没认清。\s.h′u?q·u?n′d_n¢s..^c,o·m-”
她瞧了瞧身后沉重的衙门大门,黑漆漆的牌匾高高挂着,回身劝马黎:“做了县令之后,我每日所见,就是燧明为数不多的林子里雍朝的兵丁来回穿梭,他们拿的火铳,比咱们的箭更快。所以我劝你现在服软,能捞到最多的好处。”
她迈上官轿,留马黎在身后纠结不已,和族中商量了几日,最终沉下心决定接受朝廷的安排。
正准备去找段之缙,却得知总督已经快马加鞭赶去了明江府。
马黎还有些恼,去找吴阿兰问:“这是怎么了?把我晾在这里玩?”
吴阿兰给他倒上茶,“说不得要换总督了。”
马黎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明江府的府试,考生罢考了。”
明江府专设的试院前,考生们已经静坐了一天,知府说干了口水,考生们纹丝不动,第二天才等到段之缙赶来。
他翻身下马,气都喘不匀,把知府叫到后边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罢考?”
知府却无一丝被责问慌乱,反而有些责怪段之缙的意思。
“大人,下官虽没那个意思,但事情的起因就是林忠平打了丁承嗣。本府的贫寒士子,多受丁家的接济。再者,自古以来都倡导尊师重道,本朝更是几次强调,您是在国子监读书的,平时请教老师都是跪着听,结果林忠平把丁承嗣打了,您还叫好……”
段之缙甚至有些瞠目结舌了,“就因为这个?”
“您刚上任知悉得不太清楚,丁家旁的毛病有是有,但最重圣贤之道,本地的孔庙、府学和多地的县学,丁家多有出资。”
郑楒琅跟着来了,和段之缙对视一眼,朝着知府冷冷一笑:“你难道没有跟他们说清,丁承嗣是如何遭打的吗?”
知府道:“说了,可他们只觉得咱们官官相护,丁家倒是成了苦主。”
“大人,这个事情一定要报到京里去,咱们是一定会被题参的,还是想想怎么脱罪吧。”
段之缙看一眼郑楒琅:“坏了,我出京没送一文钱的别敬,离京后一次孝敬也没给,丁家老大还在都察院,这不叫人参死了?”
郑楒琅安慰道:“别怕,我的差事也做完了,秦先生的案子也审完了,这事情送不了八百里加急,即刻回京,奏折虽快,但我们也晚不了多少。当务之急是安抚住他们,最好叫他们先考试。”
第9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