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后闪了出来。

是高启盛。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斯文的、读书人特有的微笑，仿佛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与他无关。他走到“疯狗”面前，甚至还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狗哥，别激动嘛，我哥也是为了大家好……”

“好个屁！你个学生崽子懂什么！”疯狗一把甩开他的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高启盛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微微颔首，然后，慢条斯理地，伸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

在“疯狗”还没反应过来那笑容里藏着何等杀机时，高启盛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忍的弧线，带着一股毫不留情的狠戾，将手中的烟灰缸，闪电般地砸在了“疯狗”的额头上！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烟灰缸在“疯狗”的额角瞬间绽开，猩红的血浆混合着脑浆，如同烟花般猛地爆开！

“疯狗”那双暴怒的眼睛瞬间凝固，然后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鲜血，顺着他破碎的头颅，在地板上迅速蔓延开来，像一条蜿蜒的毒蛇。

整个帝王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狠绝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刚刚还叫嚣着要分地盘的众人，此刻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高启盛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自己手上可能溅到的血迹，然后将手帕扔在“疯狗”的身上。他做完这一切，才退回到高启强的身后，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启强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是通知。”

他环视着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眼神里再无半分兄弟情谊，只剩下君临天下的冷酷。

“谁不服，下场就跟他一样。”

“从今天起，谁再敢私底下碰那些脏生意，被我发现……”他伸出手指，指着地上那滩不断扩大的血迹，“我，亲手废了他！”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径首走出了包厢。

留下的，是一屋子的死寂，一具尚在温热的尸体，和一群从骨子里感到心寒的“老兄弟”。

他们终于明白了。

眼前的高启强，己经不再是那个会带着他们在鱼档打架、会为他们出头的“强哥”了。

他，是高高在上，视他们为草芥，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的，“高总”。

……

回程的车里，气氛压抑。

高启强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疯狗”倒下时那惊恐的眼神。那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哥，你别想太多。”高启盛坐在他旁边，声音冷静，“对付这帮骄兵悍将，不用最狠的手段镇住他们，转型，根本无从谈起。今天不死一个疯狗，明天就会有几十个、几百个疯狗跳出来反对你。”

高启强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弟弟。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忽明忽暗地掠过高启盛的脸。他那张斯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或不安，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兴奋。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对权力和暴力近乎狂热的光芒。

这让高启强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悸和不安。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司机冷冷地吩咐：“去皇家一号。”

第一刀，必须由他亲自砍下。而且要砍在最痛的地方。

“皇家一号”，徐江手里最大、也是最赚钱的地下赌场，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是无数人眼中的销金窟，也是高启强刚刚接手的产业里，现金流最庞大的一块。

车子停在赌场门口，高启强推门而下。唐家兄弟己经带着几十个最精锐的手下等在了那里。

“强哥。”

“把门给我砸了。”高启强没有一句废话。

巨大的铁门被撬开，高启强一脚踹开，走了进去。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赌桌、老虎机排列整齐，仿佛还能听到昨夜的喧嚣。

“砸！”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根棒球棍和铁管，狠狠地砸向了那些昂贵的赌具。

“哐当！”“噼里啪啦！”

名贵的百家乐赌桌被掀翻，闪烁着诱人光芒的老虎机被砸得粉碎，屏幕爆裂，零件西溅。高启强亲自拿起一把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