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那边可不差钱,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坑了。”
段景宏突然把红木墩子放下,胸脯拍了个砰砰响:“龙哥,您跟我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段景宏往龙楚雄身边凑了凑,声音压低道:“六爷和您的事,就是我段小龙的事,这些木料算成本价,不,就算我孝敬六爷了,我就盼着龙哥以后多带带我,让我也跟着混出个人样来,别总在装修队里打转。”
龙楚雄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伸手在段景宏后脑勺拍了一把:“你小子,还真会来事!”
龙楚雄随后掏出烟盒递过去,嘴上却还是坚持道:“钱该给还是要给,不然六爷该说我欺负新人了,这样我让会计安排打给你,全部就按市价的八成算,你也别亏太多,生意归生意,情义归情义。”
段景宏假意推辞了两句,最后勉强应下,转身喊来个戴安全帽的工人:“去把价目表拿来,给龙哥过目。”
那工人转身之时,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他正把龙楚雄说话时爱挑眉的习惯记在心里。
二人往办公室走时,龙楚雄还在念叨木材的纹路:“老红木的鬼脸纹得顺着梁架走,不然镇不住邪...”
路边锯木头的工人突然咳嗽两声,手里的钢卷尺悄悄转了半圈,把龙楚雄走路的风格记在了心中。至于所谓的办公室则是间临时收拾的板房,墙上贴着张泛黄的木材等级表。段景宏刚沏好茶,龙楚雄就捧着搪瓷缸子蹲在椅子上,裤脚沾着的木屑掉在水泥地上,喝了口茶开口道:“你这办公室太寒酸了,等这单成了,我让木工给你打套红木家具。”
段景宏刚要接话,就见窗外两个搬运工正在搬木料,其中一个弯腰时,领口露出的录音笔正对着办公室窗口。龙楚雄说木工时咬字偏后的习惯,已经被清晰地记录下来。
“成,那我可就等着龙哥的好消息了!”段景宏把茶杯往龙楚雄面前推了推,杯底的茶叶沉成一团,“六爷的佛堂要是用着顺心,以后他朋友有装修的活儿,您那边多提我一句就行,回扣这块老弟我不会亏待您。”
龙楚雄哈哈笑起来,手在桌上拍了个震天响:“你放心吧,我肯定把这事儿记在心上!”
当然,龙楚雄完全没注意到,墙角修电线的电工正用螺丝刀在墙皮上画着什么,那是他说话时爱拍桌子的频率。板房外的电锯声突然停了,几个工人凑在一起抽烟,其中一个翻着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着详细的人物画像数据:“龙楚雄,身高约178cm,左撇子,说话带滇南口音,还有点迷信,喜用舒坦实在等词,笑时会露两颗金牙。”
虽然字迹潦草却工整,连他喝茶时总把杯沿蹭到鼻子的细节都没落下。
段景宏看着龙楚雄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赶忙端起茶杯遮住嘴角的笑意。
今天龙楚雄被记录下来的这些细节,很快就会变成锁牢这伙人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