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宫殿中,年幼的刘协看着跪伏于地的杨彪。~x/w+b!b′o¢o?k_..c/o`m,
“亲叔叔……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这句话,扎进了刘协的心里。
“朕……朕准了。”
刘协的声音,细弱如蚊声。
“陛下圣明!”
杨彪眼中闪过得意,他叩首谢恩,随即霍然起身,悲痛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环顾西周,沉声道:“诸位,事不宜迟!陛下己经恩准!速速回去召集守城的家丁部曲,收拾金银细软,一个时辰后,在东门集合!”
“喏!”
一众公卿大臣如蒙大赦,纷纷转身,小跑着冲出大殿。
整个长安的士族阶层,前一刻还在司徒府高谈阔论,痛斥吕布匹夫误国的公卿们,此刻正疯了一样地指挥着家仆,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往马车上搬。
他们口中喊着“快点!快点!”,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乱军夺了家产。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士族子弟,此刻也顾不上风度,亲自动手,将成捆的竹简和传家的宝物塞进车里。
整个长安城,处处都是车马的喧嚣声,下人的呼喊声,还有财物碰撞的叮当声。
不到一个时辰,两万名守城的“士族私兵”便在东门集结完毕。
杨彪、黄琬等人,簇拥着一辆被包裹得严实的马车,正是天子刘协的座驾。
“开城门!”杨彪厉声喝道。.3\巴^墈~书*罔¢ ?首`发.
守城的校尉面露难色:“杨太尉,没有司徒公的将令,私开城门,乃是死罪!”
杨彪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绸,高高举起:“此乃天子圣旨!吕布作战不力,深陷重围,长安危在旦夕!”
“我等奉天子移驾,尔等需死守城池,为陛下争取时间,以待援军!若有违误,满门抄斩!”
那校尉看着圣旨上的玉玺大印,又看了看杨彪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和明晃晃的刀剑,不敢多言,下令:“开……开城门!”
沉重的东门缓缓打开,杨彪、黄琬等人,护送着天子,带着长安城中权贵和财富,仓皇地涌出城门,头也不回地向着兖州的方向,亡命奔逃。
在他们身后,东门又缓缓关闭。
城墙上的并州守军和徐荣的兵马面面相觑,他们被抛弃了。
……
战场之上,晨曦的光,照亮了吕布那张写满疲惫与煞气的脸。
五千并州狼骑,被十数万西凉军围困在中央,用最后的凶性与敌人对峙。
就在这时,西凉军的阵列中,分开一条道路。
贾诩、黄忠、黄舞蝶等人,簇拥着一个身穿寻常儒衫的年轻人,缓缓走出。
那年轻人,正是沈潇。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脸色微微发白,但脚步却很稳。
“子明哥哥,太危险了!”黄舞蝶手按剑柄,一脸担忧。
贾诩也抚着胡须,低声道:“沈先生,吕布此刻乃是困兽,凶性未消,不可轻易靠近。^r-a+n+w-e¨n!z!w′w′.`c_o`m¨”
沈潇看着远处那个孤高的身影,朗声喊道:“将军吕奉先,可否借一步说话?”
吕布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沈潇。
沈潇见吕布没有回应,又一次高声喊道:“沈潇久闻将军威名!自并州起,将军便为大汉北疆屏障,痛击匈奴,扬我汉威!”
“此等功绩,天下谁人不知?在我沈潇眼中,将军乃当世之英雄!英雄,又岂会对我一介手无寸铁之辈不利?”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尤其是那句“当世之英雄”,说在了吕布的心坎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死寂的长安城。
他为了那群所谓的公卿,为了一个女人的安危,在此浴血奋战。
可那些人呢?
那些满口“社稷之臣”“国之柱石”的家伙,此刻又在何方?
相较之下,眼前这个敌人,这个刘备的谋士,却在万军阵前,称他为“英雄”。
何其讽刺!
“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自嘲,“好一个当世英雄!好一个沈子明!”
他猛地一拨马头,对着身后的张辽等人喝道:“在此等我!”
说罢,他竟真的独自一人,催动赤兔,朝着沈潇的方向走去。
“将军!”张辽大惊失色。
“主公!”黄忠、黄舞蝶等人也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