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声音同样抖得不成样子。`我,的?书.城¢ .首?发′
姜伶回过头来,见到是我,竟也不惊讶。她还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岁月在她脸上竟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那张脸上分明没了往日大开大合的锐气。活泉变成了死水,死水是看不见波澜的。
所以姜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汗如雨下,后背早已湿成一片,我的双腿不是我的双腿,我调用意志力挪动着它们,让它们姑且往前走了两步。
姜伶看着我,认出了我。然后她说话了。
“你别再过来了。陈斯然。”
她叫我,吐字清晰地叫我,骨节分明地叫我。
这是分手后我第一次遇见姜伶。也是分手后,我第一次听见姜伶对我说话。她的声音依旧清透充满少年感,只是更加成熟也更喑哑。
在担惊受怕之余,我竟生出些许难过出来。我没把她推远,她却把我推远了。
“陈斯然”这连名带姓的三个字一落下,我就无法忽视我和姜伶之间的那条天堑了。
但我又在难过什么呢?合该如此,理性如此,天经地义。/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况且现在根本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我向前一步。
“陈斯然!”
我又向前一步。
“你别再过来了,就当是帮我。陈斯然,求你了。”
姜伶的声音几乎颤抖,双手撑在水泥地上,像是随时要借力跳下去。流窜的风掀起她的衣角,让她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好像一片挂在枝头将落未落的枯叶。
“是我求你。”我还是叫不出姜伶的名字,但我的理智终于从一片空白中回笼,我抓到了姜伶的软肋,“你知道失独家庭会有多惨吗?那些孩子的父母们大多疯了。”
听我提起失独家庭,姜伶的目光黯淡下去,我赌对了。印象里姜伶虽然没从家里得到太多关注,但她对家人到底还是有所眷恋的。
就是现在!
我调动全身力气,加速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姜伶的衣领,死死抓住了那点布料。
“抓住你了。”我的手臂发着抖,声音抖得更厉害,“你还是要跳的话……以我的力气可能确实拉不住你。但我发誓,就算跟你一起落下去,我也绝对不会松手。-d_q~s?x.s`.`c`o!m!”
姜伶竟然笑了。只是笑得很难过,像一张报废的纸,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只好揉作无可奈何的一团。
见我拽住了姜伶,不知从哪涌出来一片人,呼啦啦的,和我一起,把姜伶从栏杆那头拽了过来。
我顾不得地上满是灰尘。我径直瘫倒在地上。我的体力早就被透支,我太累太累了。
意识游离之前,我听见姜伶开口了。
“陈斯然,为什么偏偏是你?”她清澈的声音掺着苦味。
我没力气回应,我仰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身上一万颗汗珠滚下。
我累坏了。
日历翻回到七年前,我们的故事还要从十八岁那年夏天说起。
第12章 十八岁时我们不知晓一辈子的重量
我认识姜伶,是在七年前,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
那年我十八岁,玩一款叫作《侠缘》的古风网游,就是可以打副本也可以和人pk的那种传统网游。我沉迷于游戏里一个叫做竞技场的玩法,可那个玩法一定要和人组队才能进行。
有一天我又准备打竞技场,但暂时没有找到队友。
正好我当时刚进了个帮会,帮主拉我进帮的时候特地打了招呼,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在帮会频道嚎一嗓子。
我没把她的话当客套,真就在帮会频道里打了一段话发出去:
[有人一起竞技场翻滚吗?]
一开始,并没有人理会我。
我坚持不懈,又复制重发了几次。
几分钟后,终于有人点我组队,我怕人反悔,想都没想就给人放了进来。
放这人进来之后我才注意到,她的id还挺好听的——“折云笑”,很有韵味的id。
我一向是不信命运这个说法的,可现在想来,有时候你不得不信命。
比如后来我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折云笑原来是我们区服的大神。这位大神高冷又拒撩,一般是不带人玩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偏点了我进组。
折云笑进组后,为了方便交流配合,我直接邀请她进入了语音房间,然后我率先跟她打起了招呼:“喂,能听见吗?”
这位叫做“折云笑”的玩家,自然便是姜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