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伤和自己的有些相似,米沙抬起手摸了摸沈淙的嘴,又摸了摸自己的嘴。·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要吃蜜饯吗?我那里有好多蜜饯儿。”
沈淙笑盈盈地牵着米沙的手,把他带到了屋里,拿出康斯坦丁在镇上给他买的各种用蜂蜜腌渍过蓝莓、树莓蜜饯,米沙懵懂地看着这些东西,一脸疑惑。
沈淙塞了一粒到他嘴里,米沙在砸吧砸吧嘴后突然两眼放光,饿狼扑食般地狼吞虎咽,一大包蜜饯儿三口两口就没了。
“慢点吃,吃完了再去买。”
沈淙拿了帕子给米沙擦嘴,又摆上茶炊,给他倒了茶。米沙不知道烫,端起茶杯就喝,被热水烫的大叫一声。
茶杯摔碎在地,米沙茫然地看着沈淙,沈淙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小事情,你得等凉一会儿再喝,知道吗?凉一会儿就不烫嘴了,瞧你,嘴上还有伤,到底是什么人在打你?”
话音刚落,就听修道院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l!u′o·q!i-u/y!d!.*c^o+m+一道粗鲁的声音挤进床缝儿,钻进两人的耳朵里,米沙突然捂住头,缩到床上怪叫起来。
“米沙,怎么了?米沙?!”
“见鬼的狗崽子!人跑哪里去了?!连畜生都知道回窝里去,都知道找它的主人,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还要我亲自来找……亲自来找!你就该死,你明天就死!”
恶毒的咒骂伴随醉醺醺的语气,米沙就像吓破了胆汁儿一样地直发抖,沈淙连忙去宽慰他,却发现他脸上纠缠着怪异的笑容。
沈淙连忙说:“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狗崽子,出来!米沙,你这个被恶灵附体的东西,滚出来!”
米沙在床上突然啊呀一声,然后推开沈淙,飞一般地跑下去了。沈淙连忙跟下楼,就见一个穿着貂皮绒衣的男人站在院中,手里挽着跟鞭子,正对修士们怒目而视。
他是米沙的主人——沈淙推测出来,这人的鼻梁像被斧头劈裂的橡木,泛着腌肉般的暗红色,每一次粗重的喘息好似都喷出劣质伏特加与腐烂牙床的浊气。\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在愤怒与醉酒的怒吼当中,他下巴喉结在松垮的皮肉下疯狂滚动。
——典型的俄国地主。
几乎一见到米沙,他就是一鞭子狠狠甩了上去!
米沙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修道院。
沈淙想去拦,却被菲利卡制止了。
他眼睁睁地看到男人像赶牲口一样地把米沙赶了回去,毫无办法。而那榉树林深处,帕伊西神父面色惨白,仿佛斋戒过度后的体虚无力。只是沈淙这一次从他那好似有蛛网缠绕的灰眸当中,看到了一抹他近期看了太多,以至于一眼就可以识别的情绪。
那就是愧疚。
一种烙印在灵魂上的愧疚,对于修士来说,这就是罪。
这是帕伊西神父的秘辛,他沈淙不该去探究,只是沈淙由衷地希望这位年轻善良的神父能够迈过心上的那道坎,能够无愧地立于他所信仰的十字架前,完成另一副惊世之作。
三月,雪消融在林间。沈淙坐在炉火前,在作画的王纯身旁,静静地让思绪纷飞,一会儿飞到不知在哪里的米沙,一会儿又远在天边的故乡金陵。
“也许也该拿起画笔,也画一画画。”王纯调制着颜料,青莲和赭石融合为将晚的天色。
沈淙温存地叹息一声,“不知道画什么好呢。”
“画你想画的。”
沈淙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等春天吧。”
“春天?春天还远着呢!”康斯坦丁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又提着一大包蜜饯、果干还有普鲁士的糖果。他朝后抹了一把长长了的金发,抖擞精神地笑着。
天光下,他英俊而明媚,让沈淙一时看呆了眼。鬼知道这个人怎么在这样的冬天每天都这么精神焕发的,让沈淙好一阵羡慕。
“雪都化了。”沈淙低声说,然后怀里被塞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包。
“露琴卡,你可别小看俄国的冬天!四月份都可以冻死人的!”康斯坦丁往天上甩出一颗蓝莓,然后用嘴接住,砸吧砸吧地嚼,被酸得一激灵。
”唉,真漫长。”沈淙椅背上一躺,一粒雪晶儿打树枝子上落了下来,惹得他眼睛眨了眨。
“露琴卡,我前几天跟郭利亚在冷溪上凿了个洞,渔网已经撒下去了,下午就去收,晚上给你炖鱼汤喝!”康斯坦丁蹲到了沈淙身边,抓了沈淙的手就往自己胸口里塞,他说这里热乎。
说起鱼汤,沈淙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