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不是早早地熄灯睡觉了,而是都聚集在了赵家。`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才刚拐过村道,就见赵家小院那边灯火通明,喧声沸语一片热闹。
“乖乖,咱家这是出啥事了啊?咋这么多人?”赵宝珠惊奇不已。
他们家搬到大牙湾村,也有几年时间了。
但是家里面好像还是头一次聚集这么多人。
同样看见这一幕的沈玉楼和赵四郎却是相互对视一眼,面色都不由得凝重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天出现在他们家的这只妖,只怕不是什么好妖。
此时距离赵家还有段距离。
正常情况下,马车应该直接将他们拉到家门口才对。
沈玉楼却对车夫道:“大叔,就在这里停下吧,我们到了。”
车夫是他们从街上随便雇的,并不认识他们,也是头一次来大牙湾村。
所以,对于沈玉楼半道下车的古怪行为,丝毫不觉有异,当即便将马车勒停。
沈玉楼摸出半角碎银付了车钱,然后眼神示意赵四郎和赵宝珠先别急着往家去。
等车夫赶着马车走出路距离了,她这才扭头对赵家兄妹二人道:“走吧,咱们也回去。”
赵四郎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远去的马车,隐约猜出她在这里下车的原因,但却没有多问,点点头,三人便一道往家去。\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还没到家门口,沈玉楼就先听见了一个妇人响亮的大嗓门。
“赵家婶子,恭喜您啊,家里面飞出了一条真龙,以后我们大家伙啊,可就都仰仗着您家四郎啦!”
紧接着便是一阵七嘴八舌的附和声。
其中也有不少夸赞赵四郎的声音,说自己早就看出了赵四郎不是个普通人,将来必定有大作为之类的马后炮话。
沈玉楼对这些声音无感,只对先前那妇人的话感到心惊胆战。
她虽然刚穿过来不久,还没有切身领教过旧时社会的等级制度鞭笞。
但她知道,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真龙,有,且也只能有一条。
那就是住在皇宫里的皇帝。
赵四郎是什么身份啊。
一个乡下泥腿子,哪怕现在被招进县衙做事了,也就只是个小小的捕头而已,连吏员都算不上。
就这,村民们也敢夸他是真龙。
……是真敢夸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说皇帝,就是县令大人,只怕都要立马将赵四郎抓进大牢问罪。
毕竟赵四郎是他治下的百姓。′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自己治下的百姓要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这个父母官也要被问罪,并且是首当其冲。
哪怕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县令大人也要防患于未然,不能轻饶了赵四郎。
沈玉楼冷汗淋淋,暗暗庆幸他们提前下了马车。
为了能让赵四郎少受些颠簸,能在马车上躺下来休息会儿,雇马车时,她特意雇了辆宽敞又舒适的大马车。
这样一辆大马车停在赵家门口,让村民们瞧见了,怕是真要以为赵四郎一飞冲天化身为龙了呢。
再看赵四郎,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铁青地要去阻止。
沈玉楼连忙拉住他,悄声在他耳边道:“赵大哥,等下你什么也不要做,也别说话,只管装虚弱,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她还朝赵四郎用力点了点头。
头顶上虽然悬挂着一轮明月,但夜色下的视线仍旧不甚分明,万物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
可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透着坚定和自信的光彩,比天上的星子还闪耀。
在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下,赵四郎不免恍惚起来。
直到沈玉楼又低低唤了声“赵大哥”,赵四郎这才倏然回神,连红着脸点头应道:“好。”
说完,他弯下挺直的脊背,手也捂住心口,连眼神都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除了脸颊上还未散去的红晕,看起来就跟重伤病人无疑。
沈玉楼盯着他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叮嘱赵宝珠:“从现在开始,你就把赵大哥当成个重伤病人,所以你要尽量表现得忧心忡忡一些,懂吗?”
赵宝珠不是太懂。
但她知道沈玉楼让她这么做,肯定就有这么做的道理,于是也点头应道:“懂了!”
说完,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
油纸包里面包着一只烧鸡,那是她带回来给侄子侄女们吃的。
因为怕凉了,所以一直揣在怀里面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