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嫣躺在他的怀里,抬眸问道:“你这次又是什么身份?”
萧景琰指了指一旁的工具,轻笑道:“这次是木工!听说李家最近在建摘星楼,我打算用这个身份混进去。?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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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晨曦,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雾气,仿若一层轻柔的薄纱,笼罩着大地。
萧景琰早早便扛起木工箱,来到了李家大宅的后门。
他刻意在面庞抹上些木屑,又让粗布衣衫沾染些许尘土,如此装扮,活脱脱就是一个为谋生计而奔波忙碌的普通木匠。
“新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护院,横在了萧景琰面前,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怀疑。
萧景琰微微弓着背,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沙哑:“是,听闻李家正在建造摘星楼,正需手艺好的木匠,小的就来碰碰运气。”
护院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目光在他那粗糙的手掌上停留了片刻——那是秦洛嫣特意为他弄出来的效果,粗糙得恰到好处。
“进去吧,找王管事报到。
给我记住了,别到处乱跑,不然打断你的腿!”护院凶神恶煞地警告道。
“是,是,小的明白,多谢大哥通融。?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萧景琰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应承着,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
踏入摘星楼的工地,一片繁忙景象映入眼帘,数十个工匠正各自忙碌着。
萧景琰很快便留意到,不少工匠面色蜡黄,手腕和脚踝处还有一道道勒痕,那痕迹触目惊心,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们的悲惨遭遇。
他神色不动,默默接过王管事分配的工具,开始雕琢一根梁柱上的花纹。
“老哥,你来这儿多久啦?”萧景琰一边干活,一边压低声音询问身旁一位年长的木匠。
那木匠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谨慎地环顾西周,确定无人注意后。
才小声说道:“都三个月喽……可工钱呢,一分都没见着。想走?哼,门口那些狗腿子哪能让我们轻易离开。”
萧景琰手中的刻刀微微一顿,眉头微皱:“为何不去官府告发他们?”
“嘘——”老木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左右张望,“你新来的不懂,李老爷和知府大人可是连襟,告了又有啥用?
搞不好,反而……”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恐惧。′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就在这时,工地突然一阵骚乱。
只见几个护院像拖死狗一般,拖着一个瘦弱的老农往主院方向走去。
那老人满脸是血,口中不住地哀求着:“李老爷开恩啊!小女才十西岁,求您高抬贵手……”
“闭嘴!”一个护院不耐烦地狠狠踹了老人一脚,“李老爷看上你闺女,那是你的福气!再敢嚷嚷,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萧景琰的手指紧紧捏着刻刀,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深知,要想彻底惩治这些恶人,还需要更多确凿的证据。
当天傍晚,萧景琰借口去解手,悄悄溜出了工地。
他轻松避开了巡逻的护院,悄然潜入了李府的内院。
在一间装饰得极为华丽的厢房外,他听到了李崇义那粗哑且充满傲慢的声音:
“……这批货月底前必须送到京城,相爷还等着呢。账本都准备好了吧?”
“老爷您就放心吧,”另一个谄媚至极的声音响起,“按照您的吩咐,从农民手里强占的那三百亩地。
都记成了‘自愿出售’,那些胆敢闹事的刁民,也都被关在地牢里……”
萧景琰眼中寒芒闪烁,犹如冬日的利刃。
他正想继续听下去,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身形一闪,瞬间隐入了假山的阴影之中。
回到暂居的小屋,秦洛嫣正在灯下耐心地教昭阳认字。
见他归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怎么啦?脸色这般难看。”
萧景琰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详细道来。
秦洛嫣听后,勾唇一笑道:“既然打探清楚了,看来能收网了!”
天色还未完全透亮。
萧景琰伫立在铜镜之前,仔细地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他换下了平日里那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转而穿上一袭庄重的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