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火下去,烧掉的不仅仅是冰冷的尸体,还有许多人最后的念想。
但她更清楚,若不如此,一旦开春雪融,瘟疫滋生,这福安镇,乃至周遭更大的区域,都将化为人间炼狱。
“为了防止疫病蔓延,所有未能及时掩埋的遇难者,均需火葬。”她扬声宣布,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周围每一个角落,“这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也是为了活着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起了骚动。
“不能烧啊!那是我的儿啊!”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猛地冲了出来,踉跄着扑向坑边,被旁边的差役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些草席,嗓子己经哭哑了:“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能让他死了还不得安生!我们要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啊!”
“对!不能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人死了是要入土的!烧了,魂魄怎么安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也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捶着胸口,老泪纵横。
“你们这是要让我爹娘挫骨扬灰啊!天杀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一个年轻汉子更是激动,试图推开拦着他的差役,额上青筋暴起。
“乡亲们!乡亲们!请冷静!”一名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高声喊道,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哭喊和质问淹没了。
“我们不求别的,就求给亲人留个全尸,让他们入土!”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谁敢动我爹的尸身,我跟他拼命!”
情绪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几个情绪激动的村民开始往前推搡,试图冲破差役们组成的人墙。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哭声、喊声、怒骂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