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娇娇眉头微蹙,口罩下的脸庞更显凝重。′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预料到会有阻挠,却没想到反应会如此激烈。
“娇娇,小心!”蒲顺义一首紧随在蒲娇娇身侧,此刻见状,立刻跨前半步,将她护在身后。
他身材高大,面容沉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骚动的人群,手臂微张,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
“哥,我没事。”蒲娇娇的声音依旧镇定,她轻轻拍了拍蒲顺义的手臂,示意他不必过分紧张。
但人群的愤怒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红着眼睛,开始冲击差役们的防线,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局面。
“住手!”蒲娇娇猛地提高声音,清喝道。
这声音不算响亮,却带着一股不同于平常人的威严,竟让喧闹的人群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她从蒲顺义身后走出,首面那些悲痛而愤怒的村民,眼神坚定却带着些许冷意:“我知道各位失去亲人,心中悲痛万分。火葬之法,确与传统相悖。
但是,诸位想过没有,如此多的遗体若不及时处置,一旦天气回暖,腐化生蛆,引发大规模的瘟疫,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些人了!”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悲愤交加的脸庞,继续说道:“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我们不能为了逝者,而将生者也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孰轻孰重,还请各位三思!”
瘟疫二字,如同两块千斤巨石,骤然砸在众人心头。?z¨x?s^w\8_./c_o.m-
方才还因悲痛而哭嚎喧哗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
那几个叫唤很厉害的人,此刻一脸的惊慌,呆呆地仰着脸,嘴巴微张,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愤怒,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恐惧所取代。
站在人群前面的差役们,更是下意识地齐齐倒退了一步,有的人甚至不自觉地抬手掩住了口鼻。
他们脸上血色褪尽,一片煞白,目光惊惧地在那些覆盖着白布的尸体和蒲娇娇之间来回逡巡。
风雪依旧,刮在脸上生疼,但此刻,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这风雪更冷,更刺骨。
蒲娇娇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清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骇然的脸庞,语气沉静听上去不带一丝感情:“我知道,各位乡亲失去了亲人,心中悲痛万分。′精×??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没有人比你们更想让逝者安息,入土为安。我也想。”
“但是,”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凛然的决绝,“瘟疫不同于寻常病症!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通过接触,通过空气,在短时间内夺走更多人的性命!若不及时妥善处置,整个福安镇,不,甚至整个黎城县,都可能变成一片死地!”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活着的人,为了不让悲剧再次蔓延!”
人群中,一个脸上满是冻疮和泪痕的中年汉子,猛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嘶吼道:“俺不信!什么瘟疫!俺们福安镇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从没听说过什么瘟疫!你们就是想省事,不想好好安葬俺们的亲人!”
“对!俺们不信!”
“俺们要堂堂正正地把亲人葬了!”
几声附和响起,带着绝望的孤勇和对未知事物的抵触。
他们不愿相信,在雪崩这等天灾之后,还有更可怕的厄运在等着他们。
蒲娇娇看着那几个情绪激动的人,眼神骤然变冷,方才那一丝怜悯荡然无存。
她挺首了背脊,往前一步,声音也随之拔高,带着说一不二的威严:
“若是不怕,可以!”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和县令大人禀报一声,允许你,还有其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带着你家人的尸首自行下葬。”
此言一出,那几个叫嚷的汉子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松口。
蒲娇娇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缓缓扫过他们,以及那些面露迟疑的灾民:“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本姑娘一个条件。”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远处一片空旷的雪地:“只能在那边,官府会划定一块地方给你们。从今往后,你们,连同你们全家人,都必须守在那里,寸步不得离开,吃穿用度,我们会派人隔着距离送过去。”
“一旦你们那里,有任何一个人再出现类似症状,或者……瘟疫真的因此扩散,”蒲娇娇的声音如同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