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终究强撑着没贴上去,只在嗓子眼儿里哼出几个软糯的音节,“快、快松手……我去灶下给你热些汤水……”
她抬手在严良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挣开那滚烫的怀抱,一双水杏眼飞也似地剜了他,羞恼里掺着嗔意。`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随即一把拽过旁边苏昭,几乎是拖着就往灶间走,那脚步又急又碎。
草草扒拉完夜宵,严良只含糊提了句孔雨慈主仆的名姓来历,旁的便懒得赘言了。
苏瑶见他又要当甩手掌柜,眼皮都懒得抬——明日横竖还要带去见谢家兄弟,让他多费一遍口舌,想都别想。
碗筷一推,他下巴朝孔雨慈那边点了点:“劳烦瑶妹安置下这几位,随便寻个清静地方就成。”
苏瑶如今在村里说话,连那些粗豪汉子也得认真听三分。这点小事,她抬抬手便吩咐妥帖了。待到院里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主屋窗棂上一点昏黄时,严良已洗净一身风尘,将一左一右两个温热的身子搂进了被窝。
好生折腾了半晌,被窝里的动静才彻底平复下来。严良这才借着窗外疏淡的星光,拣着紧要处,将这一路的风尘、与陈段那台面下的约定,慢慢说给了枕边人。
听到孔雨慈遭遇时,苏昭那慵懒的眸子在黑暗中睁开了,听得格外仔细。待严良提及那两个丫鬟身手不凡、竟能让他不惜开罪丐帮时,她指尖无意识地在枕畔动了动,像是掂量着无形的分量。同为习武之人,她心头那点好奇的野草悄悄拱了出来。
可严良的话头一转到与陈段那些你来我往的算计,苏昭的眼皮便沉沉落了下来,倦意如潮水般漫过。这等弯弯绕绕的鬼蜮心思,终究该是枕边夫君与自家妹子这等七窍玲珑的心肝去费神的。
细微匀长的呼吸很快响起,如同静夜里最安稳的节拍。黑暗中,只剩下严良与苏瑶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声音压得极低,像两头算计夜行的狸猫,你来我往地推演着如何将眼前这片家业再铺开一层……
天刚破晓,严良便传信急召,将严苏公司里说得上话的管事们聚到议事厅来。
如今在黑石村,严苏公司的名头比衙门的铜锣还响。自打老村长郭斯没了,这严苏公司便成了村里汉子们心里新的仰仗。庄户人虽不明白严良为何将队伍唤作“公司”,也分不清这新鲜词儿是啥意思,却清楚记得这伙人的本事——前前后后两次把吃人的山匪挡在村口,靠的是严苏公司手下那支硬扎的护村队,一刀一枪真搏出来的命!
能入得严苏公司门下挂个职,如今在黑石村走道儿腰杆都比旁人直三分。
议事厅里人影绰绰。严良目光扫过堂下:谢文、谢武、谢飞三兄弟坐如铁铸,脊背崩得溜直。几位管事的也俱是双目炯炯,显见精气神十足。严良眼底掠过一丝满意——自家那小娘子苏瑶,掌持这份家业,竟是把这些带草莽气的汉子都揉捏得这般服帖。
严良在会议上,宣布安保大队旗下新成立两个部门。
一个叫黑冰台,主司斩首行动,由小夏为首。
一个叫神羽门,主司情报工作,由小秋为首。
两个部门都直接由严良管理,不听命于任何人。
厅中霎时静得针落可闻。严良目光如电:“此二门只听我号令。其余人等,不得插手分毫。从明日起,一营、二营所有弟兄的操练本事,全照她二人的规矩来。”
众人互望一眼,彼此略抱了抱拳。严苏公司正值用人之际,众人心气也齐,一时尚无那些个勾缠心思。严良既已发话,皆无甚异议,反添了几分拭目以待的兴头。
为显郑重,当晚便在自家院中摆开席面,几坛老酒抬上桌。严良有心让小夏、小秋与各位管事混个脸熟,酒水穿肠间,将众人情分垫得厚实些。
至于孔雨慈,一早便被打发到苏昭手底帮忙去了。为何不往苏瑶跟前凑?咳,那小姑奶奶眼梢里没散干净的酸气儿,还丝丝缕缕地冒呢,何苦将孔小姐送去平白触那眉头?
小夏与小秋出身蜀中唐门,名门正派的弟子,一身功夫都是扎扎实实打熬出来的。严良深知,一个帮会立足,既要看领头的心眼手腕,更要看手下儿郎临阵搏杀的真章。当下便把训练一营二营兄弟的重任,交到了她二人手上。
自此,后山那片开阔地便成了严苏公司的练兵场。每日天光熹微,百多号弟兄齐整地排开阵势,连严良、谢文这些主事都规规矩矩站进队列,等着小夏小秋发令。头一天,众人还当是新鲜热闹,个个兴冲冲地站得挺直。
小秋小夏按严良吩咐,肃立在队伍前头压阵——严良可是交代过:一切依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