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严良便辞别了孔雨慈主仆三人,径直前往青山帮总舵。.0/0·小\说!网/ ^首,发¨
通报之后,很快有帮众引路,将他带入内堂。在那里,他见到了这位康保县江湖三巨头之一的掌舵人——陈段。
初次照面,严良心中便微微一凛。这陈段,给他的第一印象极其深刻,甚至隐隐有种照镜子般的熟悉感。
同样的年轻气盛,锐气逼人,眼神深处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算计。
同样的野心勃勃,如同蛰伏的猛兽,对权势的渴望几乎不加掩饰。
同样的手段狠辣,行事果决,为达目的,绝不会被无谓的仁义束缚手脚。
更难得的是,此人并不因年轻上位而骄狂,待人接物透着一种刻意的谦和,谈吐间滴水不漏。这种既谨慎又懂得收买人心的特质,严良太熟悉了——这正是能聚拢人心、坐稳位置的枭雄本色。
正因为是同类,严良才更清楚,眼前这人有多难缠。
陈段亲自将严良引入一间僻静的密室。厚重的木门一关,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
两人在这斗室之中,从日上三竿,一直密谈到暮色四合。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年轻却深不可测的脸庞。他们说了什么?达成了何种协议?无人知晓。
只有密室中的两人清楚,从这一刻起,康保县这看似稳固的江湖格局,底下已被他们悄然埋下了足以颠覆一切的引线。
所谓“合作”,不过是心照不宣的相互利用。
陈段需要一把锋利且“来历不明”的刀,去做那些他身为帮主不便亲自染指的脏活。严良毫不怀疑,一旦事成或事败需要替罪羊,陈段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责扣在自己头上,再以“清理门户、匡扶正义”之名,亲手将自己这枚棋子碾碎。
而严良,则看中了陈段盘踞康保县多年积攒的庞大势力网和人脉根基。他要借这股风,将自己新生的力量吹得更快、更高,直至扎根蔓延。陈段的根基,就是他严良攀爬的梯子。
两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在密室中言笑晏晏,把酒言欢,口称“兄弟”,情真意切。可当密室门再次开启,两人拱手作别,转身离去的刹那——
陈段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掌控全局的玩味。
严良眼底掠过一抹凌厉的、志在必得的锋芒。\j*i?a,n`g\l?i¨y`i*b¨a\.·c`o¨m¢
他们都深信不疑,自己才是那个最终能吞掉对方、独享盛宴的猎人。
……
严良领着孔雨慈和两个丫鬟摸回村子时,夜色已是浓得化不开。
村子里一丝灯火也无,偏赶上今夜月黑星稀,四下里沉甸甸的黑,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厚厚的湿布蒙住了。
这个时辰,黑石村的村民们恐怕早都睡死了过去。
丫鬟小夏和小秋紧挨着孔雨慈,几乎是贴在她身侧往前挪,两人护得滴水不漏。她俩眼神在墨般的夜色里飞快交换了一下,又紧张地扫过严良的背影。
像是要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寻出什么危险的苗头,至于防的是追在后头的丐帮,还是前头领路的男人,却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明白。
推开院门时,屋里油灯还亮着。苏昭和苏瑶姐妹俩都没睡,灯影里一抬眼,便瞧见严良身后跟着三个模样齐整的年轻女子。
姐姐苏昭眼皮都没抬一下,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澜。
妹妹苏瑶却是嘴角一撇,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那张俏脸儿像被谁揉皱了的花瓣,瞬间垮了下来。
“夫君当真好本事,”她几步蹭到严良跟前,拈起袖子就往他肩上掸灰,力道一下重过一下,嗓子眼里像含了颗酸梅子,“去了趟康保县,旁人沾了满身尘土回来,倒只有你,净沾回些……水灵灵的新人儿?”
先是桃儿姑娘,眼下又是三个……她那夫君千好万好,偏生一副招桃引杏的筋骨,真真气死个人!苏瑶心里拧着股劲儿,那点子不痛快全堵在喉咙口,闷得她直想跺脚。
“瑶妹!”严良心下雪亮,晓得她这点小性儿最是好哄,当即兜头灌了碗迷魂汤下去,顺带哀嚎一声,“可叫我见着心肝儿了!这一天不见,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说,魂儿都飘了半截。家里可有现成的吃食?”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展便把人囫囵个儿卷进怀里,脑袋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鼻尖贪恋地蹭着那丝缕缕沁人的暖香。呼吸间的热气密密实实喷在皮肤上。
“唔…夫君别……”苏瑶整个人登时软了半边,骨头缝里都透着酥麻,可眼角余光瞟见那三个陌生影子戳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