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那鸟水泊去,定要为你讨个说法,出这口恶气!”
武松话不多,只是默默为花荣斟满一碗酒,递上前去,沉声道:“花荣兄弟,万事小心,保重!”
秦明亦走上前来,拍了拍花荣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亦有鼓励,低声道:
“贤弟,梁山情形,你我皆知,宋江、吴用手段,非比寻常。此行务必多加提防,见机行事。”
其余众头领,如杨志、朱武、郝思文、孙立等人,也都纷纷上前,或敬酒,或嘱咐,表达关切之情。
花荣心中感动,一一抱拳回礼,慨然道:“多谢兄长厚爱!多谢众家哥哥挂怀!
小弟此去,定当竭尽所能,不辱使命!
纵是刀山火海,也定要将哥哥之意,二龙山之理,分说明白!
请众家哥哥放心,静候佳音!”
一席话别,更显英雄本色。
次日凌晨,天色微明,花荣辞别关胜与众头领,腰悬佩刀,背负弓箭,精神抖擞,带着周勇并几名亲随,径首下山而去。
行至半山,回望那晨曦中巍峨的二龙山寨,但见旌旗猎猎,气象森严,花荣心中感慨万千,既有为山寨出使的自豪,亦有对前途未卜的思虑。
他勒住马缰,对着山寨方向遥遥一揖,随即拨转马头,与同伴催马加鞭,朝着梁山泊的方向,绝尘而去。
一路晓行夜宿,自不必细说。
花荣一行几人,己来到梁山泊地界。
但见眼前水域浩瀚,芦苇连天,正是那八百里水泊。
遥望远处,水天交接之处,隐隐约约可见梁山寨栅连绵,中央一座杏黄大旗,上书“替天行道”西个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望着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象,花荣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想当初,自己正是因宋江之故,才与清风寨众好汉一同投奔梁山,也曾在此处盘桓数载,与山上诸多头领称兄道弟,共议大事。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重返旧地,却是以二龙山使者的身份,前来质问昔日的“大哥”,心中滋味,实难言表。
想起宋江上山之后的种种变化,从最初的仗义疏财、谦恭待人,到如今权谋日深、手段渐厉,花荣不禁暗自叹息。
船只雇的是当地渔民的小舟,摇摇晃晃,驶入那迷宫般的芦苇荡中。
按照规矩,行不多时,便有巡逻的哨船靠近盘查。
花荣命船家停下,自己立于船头,朗声说道:“我乃二龙山关胜将军麾下使者,‘小李广’花荣!有紧急要事,欲求见贵寨宋公明头领,还请通报!”
那哨船上的头目和小喽啰,听得“二龙山关胜将军”的名号,己是吃了一惊,待听清来人自报是“小李广花荣”,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花荣在梁山泊上,哪个不认得?
那可是昔日宋江头领的心腹爱将,神箭无双的英雄!
他怎么会成了二龙山关胜的使者?而且还是奉命而来?
这消息非同小可,那头目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行礼道:“原来是花荣头领!失敬,失敬!
既是关将军遣派的使者,小人岂敢阻拦?
只是按山寨规矩,需得先请花荣头领与几位伴当,到岸边金沙滩的驿馆稍候片刻,容小人立刻飞报上山,请宋头领示下。”
花荣点点头,道:“理当如此,有劳了。”
当下,哨船引着花荣的小舟,来到金沙滩岸边一处专设的驿馆前。
花荣坦然下船,整了整衣冠,与周勇并几名亲随走进驿馆。
馆内早有小卒奉上茶水。花荣寻了一处临窗的座位坐下,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便闭目养神,静待回音。
周勇侍立于身后,目光警惕,留意着周遭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
正是:故人旧地今非昨,使命在肩莫踟蹰。
且看花荣入虎穴,舌战群儒定荣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