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恶极!速速束手就擒,随我回府听审!若敢抗拒,休怪刀枪无眼!”
关羽早己披挂停当,手提一杆沉重的长柄朴刀,带着那十数名心腹亲兵,立马于衙门院内。听得李天闰喊话,关羽朗声道:“李都监,那李衙内强抢民女,殴伤人父,目无王法,秽乱地方,关某杀之,乃是为国除害,何罪之有?梁中书不辨是非,徇私枉法,欲加害于我,关某岂能坐以待毙!”
李天闰怒道:“一派胡言!留守相公面前,岂容你狡辩!左右!与我冲进去,拿下此獠!”
“谁敢!”关羽虎吼一声,声若巨雷,竟震得门外一些军士耳膜嗡嗡作响,心头发颤。
便在此时,另一队人马也赶到,为首一人,正是那急先锋索超。他也是奉了梁中书将令,前来协同拿人。
索超见了眼前情景,心中暗暗叫苦。他素来敬重关羽武艺人品,虽对其行事偶有不解,却也知他绝非滥杀无辜之人。此刻要他与关羽刀兵相向,实是心中不愿。
李天闰见索超来了,便道:“索将军来得正好!这关胜抗拒将令,意图谋反!你我合力,速速将他拿下,交与留守相公发落!”
索超面色挣扎,抱拳道:“李都监,关提辖之事,或有内情,不如……”
“内情个屁!”李天闰打断道,“留守相公有令,格杀勿论!索将军莫非要违抗军令不成?!”
索超被他一顶大帽子扣下,一时语塞。他看了看门内威风凛凛、怒目圆睁的关羽,又看了看旁边杀气腾腾的李天闰,心中矛盾万分。
关羽见索超神色,己知他心意,也不点破,只是将手中朴刀一横,厉声道:“要拿关某,便放马过来!关某今日,便要看看谁能拦我!”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那匹健马长嘶一声,竟率先冲出衙门!
“拦住他!”李天闰大惊,急忙挥手下令。
前排数十名官兵举起长枪,便要阻拦。关羽哪里将这些军士放在眼里?手中朴刀使得如泼风一般,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冲在最前的几杆长枪瞬间被荡开、削断!关羽人借马势,马助人威,如猛虎冲入羊群,竟无人能挡其锋芒!
那十数名亲兵也各持弓刀,紧随其后,奋力冲杀。他们虽武艺远不及关羽,但都是军中精锐,又存了死志,一时也颇为悍勇。
李天闰见状大怒,亲自拍马舞刀,便来战关羽。他武艺也算不弱,但在关羽面前,却如同三岁孩童一般!
两人兵器只一相交,李天闰便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钢刀!关羽更不答话,朴刀反手一拖,刀背狠狠砸在李天闰肩胛之上!
“哎呀!”李天闰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关羽也不追杀,只顾纵马向前冲。索超立于一旁,眼看关羽杀散官兵,即将冲出重围,他咬了咬牙,猛地将手中金蘸斧往地上一顿,对着身边亲兵喝道:“贼人势大!我等暂且……暂且在此稳住阵脚,莫要追赶!”他虽奉命而来,却终究不愿与关羽为敌,只做出阻拦不及的样子。
关羽冲到索超近前,见他如此,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也未发一言,只是纵马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数百官兵,竟被关羽带着十数人,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一路冲至城门,守门军士见是关提辖,又见其身后杀气腾腾,无人敢拦,关羽等人竟顺利冲出大名府!
奔出十数里地,关羽勒住马缰,回望那巍峨的城郭,心中百感交集。昨日还是朝廷命官,今日却己是亡命之徒。
他脱下身上那件沾染了血迹的官服,掷于地上,只着一身布衣,望着茫茫前路,心中虽有迷茫,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
“走!离开此地!”关羽招呼一声,带着众亲随,认准一个方向,纵马疾驰而去。
正是:冲冠一怒为良善,杀退官兵出禁城。赤胆忠心何处寄?茫茫江湖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