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开始一点点串联起来。

这些所谓的变异体……虽然样子和那些黑色怪物有些像，但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它们，或许比那些因为执念而变成的黑色怪物，更加扭曲，更加没有底线。

何森的思绪有些混乱。

联队长又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子疲惫。

“你要是想让这种变异体听你的话，就必须在它彻底变异之前把它收服。”

“一旦它完成了变异，不管你怎么逼它，都不会再听任何人的话。”

何森点点头。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而且，在这些变异体里，还有一些更特殊的另类。”

何森一顿。

“另类？”

联队长的语气依旧平静，却让人感觉有些不妙。

“你会遇到一些变异体，就算它们完成了变异，也不会再去追新剧。”

“它们，有了变成二阶变异体的条件。”

“你说的二阶变异体……就是之前在滨河大道出现的那个？”

“没错。”

“一阶变异体，外貌上还有些类似。但从二阶开始，它们的形态就会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但能肯定，每个二阶变异体，互相之间都完全不同。”

“你手下，有多少二阶变异体？”

“我命令一个自杀了。另一个，被你弄死了。”

“你让它自杀？为什么？”

“想看看它，到底听不听我的命令。”

何森心里大致明白了。

看来，这个联队长对变异体，确实下过一番功夫研究。

如果想让这些可怕的变异体为己所用，首先要确保的就是绝对的控制权。

要是它们不听话，那随时都可能反过来咬你一口。

何森点了点头。

联队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出了他最后的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

“能让我……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睛了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是何森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

那不是硬撑出来的镇定，也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轻松，而是真正从心底里透出来的释然和平静。

他好像真的放下了一切。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己经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何森看着他，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执念，还没有完全消失。你真的要放弃吗？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

“别再让我……更丢人了。”

联队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何森不解地侧了侧头。

他看到何森的样子，苦笑了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明知道女儿死了，我却没有当场变成黑色怪物。”

“你说，有谁会原谅我这样一个窝囊废父亲？”

“连我自己，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

“这就说明，在我现在的心里，那狗屁的“家人”归属感，竟然比我女儿的死，还要重要。”

“你说，这是多可悲的一件事？”

“……”

“执念，说到底也只是执念罢了，它不应该成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我不想再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控制了。”

“至少，让我……自己选一个了断吧。”

联队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神情坦然，仿佛在等待一场迟到了很久的睡眠。

何森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

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以为自己在往前走，以为只要回过头，就能看清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圈子里，白白浪费了一辈子。

何森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希望他下辈子，别再被自己心里的那些条条框框给困住了。

然后，他伸出手，结束了这个男人孤独又扭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