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初次见这个客人,见他虽然年老,面相都是褶子,但是姿态平和。尤其是语调说话间,并没有瞧不起妓子的样子。
也不似那些急色的粗汉,反而是当成身份平等似的交谈,让人好感顿生。连跟关系最要好的姐妹都没说过的事情,反而想说给他听。
说话时,对方平平看过来,眼神有不符合年龄的清亮,还有几分关切。
想起老鸨说连她都动心,确实不是虚言。而且他出手又大方,若是真能离开这青楼,服侍在他身边,以自己的身份确实都算高攀了。
可是……
林翘云接着说道:“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从小就顽皮,长大后也未收敛,整日在乡中厮混。五年前,他和同乡在城中赌场赌了一夜,输了三百五十两银子……”
耿星河气的在桌上一拍,倒是把翘儿惊了一跳,疑惑的抬起头。
“太气人,我黄某人,与赌毒不共戴天!”
想也知道,要不是他哥哥,要不是他父母,肯定没银子偿还,被人堵上门,只能把女儿卖了,但再怎么说,卖自家女儿进青楼也太过分了!
没准连赌场,都是连环套。
即使是后世,“赌和毒”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尤其是“毒”,让人深恶痛绝。
作为一个黄种人,耿星河天生就对其充满厌恶。
翘儿见耿星河光是听就义愤填膺,心中深有触动,眼神里泪光点点。
“翘儿姑娘你接着说。”
“后来家里还不上银子,只能西处筹措,本来给我说定的亲事也告吹了,只能寻个有钱人家做妾,好收些礼金还债。”
这跟耿星河想得不一样,倒也不是也不是首接将女儿卖到烟花场所。
“然后经过媒人介绍,正好有一个年轻公子,是个书生,正好路途经过,缺个伴读的女伴。于是就以三百两银子做价,将奴家卖与书生做妾。”
“难道是那个书生始乱终弃,将你卖到这里?”
“不是,”翘儿摇摇头,咬着银牙说道,“他本来就是拐卖人进娼家的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