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那一瞬间，周临川恍惚觉得坐在对面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现在，”镜辞说，“轮到你了。”

“什么？”

“问我问题。”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任何你想知道的。”

周临川沉默了很久。

“……你会离开吗？”

镜辞挑眉，“这是第一个问题？”

“回答我。”

“会。”

“什么时候？”

“任务完成后。”

“怎么才算完成？”

镜辞笑了，“第三个问题了。”

周临川攥紧拳头，“回答我。”

“你爱上我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我消失，你回到原来的生活。”镜辞用指尖点了点桌面，“像一场梦。”

周临川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他应该高兴的——这个疯子终于要离开了。但为什么胸口像被挖空了一块？

“不公平。”他低声说。

“什么？”

“你了解我的一切，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镜辞思考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荒原》。

“第73页。”她说。

周临川翻开书，发现那一页被折了一个角。上面用铅笔写着两行字：

「我是虚无，我本该是全部。」

「但你让我成了例外。」

他猛地抬头，镜辞己经站起身。

“明天见。”

她离开时带起一阵风，书页哗啦啦翻动，像一群受惊的白鸟。

女生寝室

陈雨晴将照片一张一张钉在墙上。

——天文台上“周临川”和“林晚晚”的对视。

——琴房里“周临川”弹钢琴时沈砚痴迷的眼神。

——舞会上“林晚晚”抓住“周临川”手腕的瞬间。

最后一张，是今早图书馆里，“周临川”凝视“林晚晚”时，那种近乎痛苦的表情。

她拿起红笔，在照片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原来如此……”

镜子里的女孩露出扭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