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校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膜,裹住周临川的呼吸。/1′1.k′a?n¨s,h!u¨.*c¨o′m~
他坐在病床边,盯着自己苍白的手背——准确地说,是“林晚晚”的手。输液针头插在淡青色的血管里,冰凉的药水一滴一滴流进身体。
“低血糖加轻微脱水。”校医合上病历本,“休息到天亮就能走。”
周临川没说话。
舞会结束后,他在回寝室的路上晕倒了。宿管阿姨发现时,他蜷缩在楼梯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嘴唇咬出了血。
——因为“周临川”和沈砚跳的那支探戈。
——因为那种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的嫉妒。
病床边的帘子突然被拉开。
镜辞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那套黑色西装,领口微敞。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矿泉水和巧克力。
“还没死?”她问。
周临川别过脸,“托你的福。”
镜辞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金属包装的巧克力碰撞出清脆声响。她拖过椅子坐下,双腿交叠,皮鞋尖几乎碰到周临川的病床。
“为什么晕倒?”
“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镜辞从口袋里掏出沈砚送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这是我的任务目标。^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火苗在她瞳孔里跳动,像一只被困住的蝴蝶。
周临川盯着那簇火焰,“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了。”
“我的爱?”周临川冷笑,“然后呢?得到之后呢?”
镜辞歪了歪头,“扔掉。”
空气凝固了一秒。
周临川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输液管剧烈晃动,针头处渗出一丝血红。
“你他妈——”
镜辞任由他抓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生气了?”她轻声问。
周临川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应该愤怒的——这个占据他身体的怪物,把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还轻描淡写地说要“扔掉”他的感情。
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在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
是因为恐惧。
恐惧自己真的会爱上她。
“放手。”镜辞说。
周临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拇指正摩挲着她的脉搏,像在确认什么。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
镜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天图书馆,我等你。′j′i¢n\r?u~t-a,.~c′o.m¢”
她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周临川抓起那瓶矿泉水砸向墙壁。
塑料瓶弹回来,滚到角落,像一声呜咽。
第二天,图书馆哲学区
周临川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毕竟昨晚那支探戈己经传遍全校。
他无视那些窃窃私语,径首走向最里面的桌子。镜辞坐在那里,面前摊开一本《恶的象征》,旁边放着一杯冰美式。
“迟到了。”她头也不抬地说。
周临川拉开椅子坐下,“我没答应要来。”
“但你来了。”
镜辞推过那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下来,在木质桌面上留下一圈湿痕。
周临川没动。
“怕我下毒?”镜辞轻笑,“放心,杀你对我没好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完成——”
“——任务,我知道。”周临川打断她,“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镜辞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
“因为有趣。”
“什么?”
“你。”镜辞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他,“周临川,二十一岁,金融系第一名,有轻度强迫症,讨厌甜食,手机相册里全是经济学笔记。”
她每说一句,周临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表面上是完美优等生,实际上……”镜辞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你在天文台看流星时,想的是‘如果我能变成另一个人’。”
周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怎么——”
“所以我来了。”镜辞靠回椅背,“给你一个变成别人的机会。”
阳光透过百叶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