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盘算。转念一想,好似也算是好事儿,便笑道:“哟,这倒是好事一桩。既如此,我看两好并一好儿,干脆今儿个便将此事定下吧”
邢夫人笑道:“全凭老太太做主。”迎春身子略略发抖,虽欣喜不已,却不知说些什么。此时凤姐儿就道:“可不好耽搁了时辰,宝兄弟还在外头猴儿也似的等着呢,咱们还是快些行礼吧。”贾母颔首,招手将迎春招到近前。迎春屈身垂首,贾母便将那一枚金镶玉的簪子插在其发髻间,口中兀自说着吉祥话:“迎春从此也成人啦,往后定会顺顺当当、和和美美,老婆子等着你选个好人家出阁呢。”迎春赧然,红着脸儿屈身一福谢过。凤姐儿赶忙朝大丫鬟琥珀招手,琥珀便端着托盘凑上前来,那托盘里装着一盏甜酒——此为醴礼。醴礼寓意往后日子甜美,迎春接了酒盏,慢慢饮了一小口,随即面上绽出笑意来。凤姐儿调笑道:“二姑娘,这酒可还甜美”“嗯。”迎春用力点头,心下满是对来日的期许。凤姐儿掩口笑道:“我这当嫂子的可不好再调笑下去,罢了罢了,礼成!”说话间又朝着鸳鸯使了个眼神儿,那鸳鸯会意,便将一盏茶送上。迎春接过来略略纳罕,见鸳鸯目光瞥向邢夫人,这才会意。赶忙扭身挪动莲步到得邢夫人身前,出声道:“母亲请用茶。”邢夫人笑着接过:“好。”饮了一口,邢夫人道:“往后多往我房里来,有什么事儿自有我给你做主。若我做不得主,我便去求老太太做主。”贾母闻言嗔道:“也是我的孙女儿,哪里用你来做便宜人情”邢夫人笑着将迎春扯在身旁,嗔道:“老太太这话说的,迎春如今可是我的女儿,可不就要我这个当娘的出头”扭头又与迎春道:“早给你预备了一副头面,等回东跨院就送你房里。”迎春受宠若惊,赶忙屈身谢过。凤姐儿打趣两句,旋即便有丫鬟入内笑道:“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宝二爷问这及笄礼何时完结”凤姐儿笑道:“瞧瞧,我方才说什么来着宝兄弟这会子定在绮霰斋里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不住呢。”贾母就笑道:“去叫他来吧,短了热闹,他过后还不知怎么闹呢。”此时邢夫人低声与迎春道:“你且与姊妹们耍顽,申时在东跨院设宴,大老爷还请了南曲班子来助兴呢。”“谢,谢过母亲。”见其腼腆不已,邢夫人拍了拍其柔荑,道:“从今往后咱们娘儿俩也不用分个彼此,你虽不是我生的,可我总要将你养育了,再给你择个如意郎君。”迎春闻言顿时羞怯着说不出话儿来。邢夫人又略略嘱咐几句,旋即便有宝玉一阵风也似跑了进来,一边厢追问及笄礼是什么情形,一边厢又问方才可错过了热闹,黛玉偏不告诉他,惹得宝玉抓耳挠腮,倒是将大家逗得大笑一场。又须臾,邢夫人、王夫人与尤氏起身告退,贾母也打发一众小的往园子里游逛,独留下王熙凤说话儿。待众人都走了,贾母方才寻了凤姐儿问道:“大太太打得什么主意”凤姐儿自是纳罕不已,说道:“老太太问我,我又去问谁总归是一桩好事儿,也免得迎春来日被夫家小觑了。”贾母苦思无果,只得将费解压在心下。这日一众姑娘家自是在园中好一番耍顽。待将近申时,众人齐聚东跨院。正房里开了两席,南曲班子便在庭院里咿咿呀呀唱作起来。邢夫人本道顺势将陈斯远一并叫来,可瞧着贾母尚在,便暂且忍了下来。贾母略略吃了些酒菜,看了两折子戏,或是不喜留在东跨院,便推说疲乏先行回了荣庆堂。邢夫人送过贾母,返身回来坐定便道:“总是咱们这些人,也热闹不起来,我看不若将远哥儿也叫来”王夫人瞥了邢夫人一眼,见其正朝着自个儿眨眼,略略转动心思,哪里还不知邢夫人之意这前脚收养了二姑娘迎春,后脚便邀陈斯远入席……分明是存心撮合这二人啊。如今邢、王二人难得和睦,一门心思挖老太太墙角,这等惠而不费的小事儿王夫人自是甘愿。因是便笑道:“我看大太太说的在理,妹妹以为呢”“我”薛姨妈心下忽而想起那几夜的杂念旖旎来,想着有些时日不曾见陈斯远了,便鬼使神差道:“我看也好,算算远哥儿还比二姑娘小一些呢。从大太太这边厢论可是表姊弟,有什么提防的”邢夫人又问几个小的:“你们说呢”二姑娘迎春哪里敢驳斥,只道:“听母亲吩咐就是。”探春忍着没言语,惜春年岁还小,禁不住合掌道:“好,好,快请了远大哥来。远大哥的贺礼最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