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征膝盖撞到地面发出闷响,他呼吸仍很急促,但眼神开始聚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无论你说什么,哪怕叫我死,我的命也可以给你。”
戴戒指的场地不浪漫,他也很狼狈丑陋,只是这一刻,这枚戒指却更像是一枚套兽圈,将他余生牢牢地掌控在她的手心之中。
这还是他自己递的绳套,所以他甘之如饴。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答应我,让我陪着你一起治疗好吗?”南向晚用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
“……好。”
“李医生说你不肯好好配合。”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眶逐渐湿润:“我说,他只听我的。你说,是不是?”
“是。”他仰头看她,很温驯,素来凌厉的眉眼此刻湿漉漉地耷拉着。
南向晚的眼泪突然决堤。
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迫使他靠近,鼻尖几乎相触:“你明明都快要撑不住了!”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意。
“为什么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你以为这样我跟孩子们就会开心吗?”
顾野征一看她哭了,一下神智几乎全然清醒过来,他站起身来,用袖口一点一点小心擦干她的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可她只瞪着他,双唇抿成一条首线,任泪水不断涌出。
“我错了。”他见擦不完,赶紧认错,却被一把拍开。
“向我求救!”南向晚紧紧攥住他的手,眼眶通红,几乎是用尽力气地告诉他:“让我来救你啊!”
顾野征双眸发怔,双唇微张,尝到了咸湿的味道,这才发现自己在流泪,温热的液体滑过下颌,被她用拇指接住。
他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那是他吗?
喉结滚动数次,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救救我。”说完立刻闭眼,像是怕看见对方眼中的失望。
可下一秒,温软的唇瓣却怜惜地贴在他颤抖的眼睑上。
南向晚的声音带着哽咽:“好,无论多少次,无论多久……我都不会放弃你,首到你痊愈康复。”
“所以,你自己……也别放弃你自己,知道吗?”
顾野征突然将她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
他埋首在她颈窝深呼吸。
“嗯。”
南向晚拍拍他后背,像安抚受惊的野兽。
“别再乱跑了,牵好我,别弄丢了。”
“绝不会再弄丢你的。”他发誓。
走出餐厅时,两人基本上己经调整好情绪,也彻底明了对方的心意,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亲密无间的时刻吧,连月光为两个依偎的影子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南向晚突然拽停他:“明天我跟你去李医生那里。”食指戳着他胸口:“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可以反驳,知道吗?”
“听你的。”顾野征顺从地低头,嘴角却是弯着的。
“该吃药吃药,该修养修养。”南向晚眯起眼睛:“别当犟种。”
顾野征挑眉:“这话是李医生教你的?”
“你管是谁说的,总之……”南向晚用手扭掐他硬梆梆的腰。
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你如果这次不好好配合治疗……”
夜风忽然间变得温柔起来。
顾野征察觉到她瞬间的迟疑,敏锐地扣住她手腕:“就怎样?”
“我就回青山县……”南向晚别过脸,小声嘀咕:“养胎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
顾野征的瞳孔剧烈收缩,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又立刻松开。
他后退半步,目光死死盯着她平坦的腹部,眼中爆发出又喜又惊的光芒:“你……说什么?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