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其实何进若是稍微懂点事,在就任大将军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广发大将军令。
比如勒令各郡提供军马武装禁军,要求各郡征粮备战,斩杀所有弃土逃亡的官员,令各家自募义军剿贼,以大将军权限将义军收为正规军等等,这都是大将军该做的事。
刘宏给了何进权限,但何进几乎什么也没做,因为没人告诉他该做什么,他一个屠户确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结果所有的命令都只能出自刘宏,戳一下蹦一下,关键是蹦的一直都不是正确的方向……
现在让袁术领虎贲中郎将,代替何进供应军需,这自然是为了让袁家内部不睦,也使袁家与三个领军大将不睦——除非袁家愿意破财供应三军,否则多半是供应不上的。
同时也是要让何进学着点,看看给天子干活到底应该怎么干……
刘宏哼了一声,随后问道:“何进把郭典家人置于何处了?”
“在河南……东苑。大将军令其工造陵苑……”
张让低下头不敢看刘宏。捖??鰰栈 首发
东苑不是皇宫,而是雒阳东北方向邙山南麓的皇陵区域,好几代先皇的陵寝都在那里,刘宏给自己准备的墓地也在那地方。
那地方的官方统称是‘东陵’,但宫里一般都称其为‘苑’。
所谓工造,其实就是关到陵墓地宫里干苦力。
“……搏其妹!这蠢货!”
刘宏终于忍不住开骂了。
何进在任职河南尹之前,职务是将作大匠。
将作大匠是专管皇家工程的职务,包括宫殿、陵墓、宗庙的修建,以及京畿各种防御设施或军械打造,也负责为皇室炼铜铸币——皇家也是要私下铸造钱币的。
皇家的陵墓都是预先修建的,给刘宏和何皇后修陵墓的事儿,自然要交给何进这个家里人。
之前刘宏让何进驻于都亭,布置八关防务打造军械,也是出于对何进的信任,守护雒阳和皇陵的事也只能让大舅子来负责。
安排人手修造帝陵以及守卫陵园确实都是何进的职责。
但刘宏是真没想到,何进居然能把郭典的家人弄去修陵!
郭典帮黄巾写了檄文,还自称黄天门徒,确实已是叛逆,但问题是,郭典名义上是刘宏封的汝阳侯啊!
董重那么不着调的人,都干不出把侯爵家属弄去修皇陵这种蠢事儿……
刘宏感觉有些心力交瘁,他现在觉得让寒家做外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豪门出身的外戚确实不安全,而寒门出身的外戚他不懂事啊!
而且……寒家出身的家伙也想当士族做豪门,不仅要逐利,而且还求名……
可要是没有外戚,天子在外朝就没有帮手,也是不行的。
“两头共身……两头共身……传诏,迁何苗为河南尹,接管都亭事务!”
刘宏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得落到两头共身。
……
两天后,雒阳太仆署。
袁隗正在和袁基持棋对弈。
“族父,如今到处都在传双头共身之子,还有代汉者当涂高等箴言,似是影射本宗……不知何人所为?”
袁基持着白子,看着棋盘,有点犹豫。
棋盘上,一黑一白两条大龙交缠在一起,白子大龙有缺,分作两块。
黑子也有未成形之处,可以截断,有机会吞掉半条大龙。
但袁基只能落一手,若是落子将两处白棋相连,就会失去截断黑棋的机会,使黑棋大龙盘活。
但若截断黑棋,不连自己的棋形,下一手自己的大龙也会被黑棋截断,自己也会半截大龙不保。
这一手竟是不知该往哪里下。
“影射也罢,造谣也罢,皆小道耳,无需理会。不过是有人心怀畏惧罢了,管他何人所为……”
袁隗看着袁基犹豫,摇了摇头:“伯业,你是嫡长,注定要承继本宗,怎能受困于小事,乃至优柔不断?”
“族父,若是下错一子,便是满盘皆输,不得不慎重。且此事并非因我而困……”
袁基手中的棋子依然迟迟没有落下,反倒是捏在了手心:“公路昨日来找我,问我‘涂高’是何意,是一人还是一族……”
“那你如何答之?”
袁隗皱起了眉头。
“我说涂高指海内强者,既是人也是族,强者皆强于族……但公路又问我,若举一族之力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