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上'腊月廿三，西郊马场'对得巧。"皇帝靴底碾过账册翻开的页角，靴底与账册摩擦发出“沙沙”声，冯若瑶瞥见"冯"字残墨旁赫然印着钱公子的私章。

她垂在铁镣下的手指微微蜷起，牢房阴湿的青砖缝里还埋着陆教头昨夜塞进来的半片蜡丸，手指触碰到铁镣，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质感。

宋公主的茜色裙裾突然拂过冯若瑶腕间铁链，鎏金护甲"咔嗒"挑开锁眼，那开锁的声音清脆利落，"本宫倒是好奇，黄大人袖中怎会有北狄使臣的狼头印泥？"她指尖捏着片沾血的羊皮，正是杨学士今晨托信鸽送来的赈灾簿残页。

黄侍郎官袍下的肌肉突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冯若瑶颈间红绳却蓦地一松——那枚染血的残玉正巧坠在账册摊开的"换玉珏"三字上。

赵启渊瞳孔骤缩，二十年前先帝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双珏不可合"突然炸响在耳畔。

"陛下！"冯若瑶突然抓起残玉按在御案裂痕处，玉面渗出的血珠竟沿着蟠龙纹路游走成字。

杨学士突然扑到案前，枯瘦手指戳着血珠凝成的"玄"字："先帝爷的暗诏！

老臣当年亲眼见冯老将军......"

惊雷劈开殿外积云时，那惊雷的轰鸣声震得殿内众人耳朵生疼，黄侍郎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银光。

冯若瑶反手将铁镣甩成盾牌，淬毒银针擦着宋公主发簪没入龙柱，蛀空的木芯里顿时涌出焦黑蚁群——正是钱公子半月前送进宫驱蛇的"香灰"，蚁群涌出时发出“簌簌”声。

赵启渊的玉扳指突然裂成两半，冯若瑶腕间铁链应声而断，断裂声清脆响亮。

她染血的护甲划过御案地图，在标注着"东宫密室"的方位重重叩响，护甲划过地图发出“沙沙”声，"黄大人可知，双凤珏当年还缺了道淬火工序？"

暴雨砸在诏狱天窗上的声响突然变得沉闷，那沉闷的雨声仿佛是命运的叹息，陆教头扛着个滴水的麻袋踹开殿门，殿门被踹开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滚出来的北狄细作颈间，正挂着与钱公子一模样的银线蟒蛇佩——内侧却刻着黄氏宗族的莲花纹。

"爱卿的莲花，倒是开得比御花园还艳。"赵启渊剑尖挑开细作衣领，暴露出心口朱砂绘制的皇宫暗道图，剑尖挑开衣领发出“嘶啦”声。

冯若瑶突然轻笑出声，从甲缝抠出粒血砂弹在图中央，血砂弹出时发出轻微的“噗”声，"巧了，三日前陆教头剿匪的山洞，也有这般朱砂标记。"

黄侍郎踉跄后退时官帽撞翻了香炉，滚烫香灰里竟显露出焦褐的粮车轮廓，香灰被撞翻时发出“簌簌”声。

宋公主广袖翻卷扫开灰烬，底下压着的正是当年霉米案里失踪的户部钤印。

"黄大人这出戏，倒比教坊司的《连环计》精彩。"冯若瑶突然将残玉抛向殿柱阴影，金属相击的脆响中，陆教头的刀柄竟吸住了玉珏，玉珏与刀柄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杨学士颤巍巍举起《工部录》，泛黄纸页上赫然画着磁石所制的赝品玉珏。

惊鹊撞破殿外夜色时，那惊鹊的扑腾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赵启渊的剑尖己抵住黄侍郎咽喉。

冯若瑶却按住天子手腕，染血的指尖在剑身画出三道血痕——正是北狄死士约定反攻的暗号。

暴雨在子时骤歇，雨停的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冯若瑶站在洗去血污的石阶上，掌心玉珏残留着御书房的龙涎香，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宋公主的鎏金护甲忽然划过她腰间佩剑，佩剑被划过发出细微的声响，"姐姐可知，当年东宫密室塌了半边的戏台......"

话音未落，宫墙外突然传来陆教头惯用的鹧鸪哨音。

三长两短，恰如他们少时在边关约定的险情暗号。

冯若瑶转身望向密室方向，檐角残存的雨珠正顺着石兽眼眶滑落，像极了那日父亲中箭时淌进铠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