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孙儿只是觉得心疼。”弘时一边咽着嘴里的饭,一边说道:“心疼皇爷爷,每天要承担那么多责任,要背负那么沉重的使命,还要独自承受别人无法体会的辛酸。”
说罢,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哦?”小小人儿说出这样的话,令康熙大感意外。同时又深受感动。“弘时啊,”康熙差点儿老泪盈眶,“跟皇爷爷说这番话的,除了皇爷爷的皇祖母,你是第二个。”
弘时扬起小脸儿,心说用排比句式答阅读理解,果然是拿分的不二法门。
“皇爷爷,孙儿嘴笨,不会哄皇爷爷开心,更何况皇爷爷的事情都是大事,孙儿也不懂,孙儿能做的,只能是陪在皇爷爷身边,如果皇爷爷随时需要个亲亲,孙儿就随时亲亲皇爷爷,如果皇爷爷随时需要个抱抱,孙儿就随时抱抱皇爷爷,如果皇爷爷心烦,不要亲也不要抱,孙儿还可以过来贴贴皇爷爷。”说着,弘时把凳子挪到了康熙身边,坐上去,紧贴着康熙。
“哦?贴贴?贴贴啊,哈哈哈……”康熙被弘时逗得大笑起来,一滴老泪从眼角溢出,渗入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面,洇开不见了踪影。
“嗯,皇爷爷喜欢弘时这个贴贴!”康熙伸出一只胳膊,把弘时又往身上揽了揽。“说起来,弘时可否愿意为皇爷爷办趟差?”
弘时懵了,心说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啊,办的哪门子差啊,不要让一个宝宝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啊,求放过啊。
康熙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递到弘时手里,说:“你替皇爷爷去趟雍亲王府,看看你阿玛去。”
一说回雍亲王府,弘时不由得害怕得哆嗦了一下。
康熙捋着他的后脑勺,缓缓说道:“别怕,朕派梁九功,还有御前侍卫,跟着你一起去,还把你好好地带回来。你带两丸跌打损伤的药,还有宫里御制的,跌打损伤的药酒,问候一下你阿玛的伤,并且告诉他,他的委屈,皇爷爷知道,你告诉他,让他安心养伤,安心当差,不要有顾虑。”说完捏了捏弘时的小脸儿,又问:“记得住吗?”
弘时复述了一遍,心眼子滴溜一转,又说道:“皇爷爷,您作为长辈,赐了我阿玛东西,可是孙儿作为晚辈,总不好空手去看望阿玛。”说着,眼巴巴地看着康熙,小猫一样的眼神。
“哦?对,哈哈哈,对,我乖孙孝心可嘉!”康熙笑道:“你说,要孝敬你阿玛什么,皇爷爷帮你准备。”
“嗯……不用皇爷爷准备,孙儿想,把孙儿在学里写的功课、描的画,都带回去,我阿玛看了,必定比什么都舒心吧。”弘时眨巴着大眼睛,心说你看我是不是个乖宝宝?
“哈哈哈,好!我乖孙想得对!”
康熙一开心,就觉出刚才没吃饱,又命人给自己和弘时各添了半碗饭,泡了热汤,祖孙俩高高兴兴吃饭。
梁九功在一旁暗暗偷笑,心说哄老头儿开心,还得是孙子啊。
弘时被人前呼后拥地从正门进了雍亲王府,梁九功特意先传了话,不必依接旨的礼,不必跪。
胤禛还是恭恭敬敬地,领着全家,肃立在仪门内。
弘时捧出康熙的玉佩,复述了康熙的话,并把康熙赐的药丸和药酒都令人捧出。
胤禛使人接了药丸和药酒,又亲自拿了托盘接了康熙的玉,捧到正厅,供在上位,领全家并弘时,一起磕头谢了恩。
起身后,弘时又跪下给胤禛磕了头,问了安。
梁九功和侍卫自有人陪坐招待,胤禛领着弘时进了后院。
李氏前一次立冬在宫里匆匆见了弘时一面,当着许多人面儿又不好多说什么,如今见弘时带着皇上口谕回来,更是惊得瞠目结舌起来,首把弘时翻来覆去、从头到脚、正反两面儿看了几个来回,口里只会说:“又长高了,又长高了。”便又抹起眼泪来。
弘时虽说没有了原身的记忆,但眼见着李氏对自己一片慈母之心,又因了她当初一句让他进宫的话,才脱离了这要命的是非之地,也不由得双眼含泪。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打开带回来的书包,从里面摸索出一个缎面儿小盒儿,打开小盒儿,里面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子。
弘时把小玻璃瓶子递给李氏,说道:“额娘,这是明目的眼药水,皇爷爷晚上看书经常用的,我要了一瓶,给额娘用,您总是哭,伤眼睛。”
李氏一把紧紧抱住弘时,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
胤禛也不劝,等她渐渐住了哭声,方笑说:“你这是奉旨来探阿玛的伤,却只给你额娘带了礼物吗?”说着首拿眼睛瞟弘时的书包。
弘时从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