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才有的标记。林婉儿的手按在柜台下的暗格上,那里藏着她磨了三年的柳叶刀,刀刃淬过黑狗血,专破邪祟。
“李青追来了!”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他掀开怀里的布包,露出半块铜镜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下来的,“这是师父藏在密室里的东西,他说……谁拿到谁就得死!”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碎片上——缠枝莲纹,青金石镶嵌,和她刚收的铜镜一模一样。当男人把碎片递过来时,柜台后的铜镜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镜面的裂纹里涌出更多的血,在镜面上汇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小心!”男人突然将林婉儿推开,自己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镜面上。他的脸贴着镜面,发出痛苦的嘶吼,林婉儿看见镜中的血影正伸出手,指甲深陷进男人的后背伤口里,而男人的道袍上,正慢慢浮现出和镜中一样的莲花印记。
“赵阳!你敢叛师!”店门外传来暴怒的吼声,一个穿着同款道袍的男人冲进来,他手里拿着七根银针,针尾都系着红线,“师父说了,把铜镜碎片带回去,饶你不死!”
被叫做赵阳的男人挣扎着摇头,他的脸已经开始扭曲,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李承道在骗你们!他练的根本不是正经道术!这镜子里……”他的话突然被一声惨叫打断,林婉儿看见他的后背皮肤正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森白的骨头,而那些红线系着的银针,正自动飞向赵阳的七窍。
“快走!”赵阳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铜镜碎片扔给林婉儿,“镜背有夹层!里面有……”他的话淹没在更凄厉的惨叫里,林婉儿看见他的眼睛里,映出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色莲花。
就在银针即将刺中赵阳的瞬间,柜台后的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林婉儿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店里的景象让她浑身冰凉——
赵阳消失了。
李青僵在原地,七根银针全部插进他自己的咽喉,鲜血正从针孔里汩汩涌出。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林婉儿,而是一个披发的女人身影。
而那面铜镜的镜面,此刻清晰地映出两张脸——林婉儿的,和她母亲柳氏的。两张脸的左眉骨下,都有一颗淡褐色的痣。
“救我……”一个微弱的女声从镜中传来,像是贴着林婉儿的耳朵说的,“血莲开时,魂归……”
林婉儿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青花瓷瓶摔碎的脆响里,她看见铜镜的边缘,第七颗青金石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一滴凝固的血泪。而赵阳扔给她的那半块碎片,此刻正躺在地板上,碎片的断面上,沾着几根乌黑的长发。
晨光终于透过窗棂照进店里,落在铜镜上时,镜面突然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只有地板上的血迹和李青的尸体在提醒林婉儿,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
她蹲下身,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捡起那半块碎片。碎片的断面上,除了长发,还有些细微的刻痕,拼起来像是两个字——
莲心。
这时,柜台后的老座钟突然自己“咔哒”一声,重新开始走动,指针飞速旋转,最终停在子时的位置。而铜镜里,林婉儿的倒影正缓缓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林婉儿用浸了糯米水的抹布擦拭地板上的血迹时,指腹总觉得黏腻发滑,像是擦不干净的油脂。赵阳蹲在李青的尸体旁,手里捏着张黄符,符纸在他指尖微微颤动,边缘泛起焦黑——这是阴气过重的征兆。
“尸身不僵,七窍流血里混着黑丝,是被‘噬魂符’反噬了。”赵阳的声音发紧,他掀起李青的道袍下摆,后腰处有个青黑色的掌印,五指清晰,像是被人活生生按进去的,“师父的符咒向来阴毒,可这掌印……像是女人的手。,k-a·n¢s`h¨u`l¢a!o\.*c¨o\m~”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铜镜上。镜面此刻蒙着层白雾,雾里隐约有个蜷缩的影子,正用指甲轻轻刮擦,“沙沙”声比昨夜更清晰,像是在催促什么。她突然想起老王鬼市摊位后的那堵墙,墙上布满指甲抠挖的凹痕,当时只当是年久失修,现在想来,那些凹痕的间距,和镜中影子的指节长度正好吻合。
“必须去趟林家老宅。”林婉儿把染血的抹布扔进铁桶,糯米水在桶里泛着浑浊的泡沫,“李青的尸体不能留在这,天亮后会被发现。”她转身从地窖里拖出块防水布,布角沾着些干枯的艾草——那是她每年清明去老宅附近采摘的,据说能压邪。
赵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像是发着高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