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幸赶到江照租下的出租屋时,正好听到父亲江阳旭歇斯底里的咆哮,像野兽濒死的嘶吼,狠狠撞在他的耳膜上:
“你个废物,你怎么就失败了!你不是龙渊找来的号称任务成功率百分百的专业杀手吗,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真踏马是个废物……”
江幸的脚步在玄关处的阴暗里猛地钉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攥紧。+w.a*n^b~e¨n?.^o*r+g.
不好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爬上脊椎。
“哟,江幸,你来了,这么一来,你们一家就整整齐齐的了。”站在门边的江幼离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过去。
说完,她推着祁欢的轮椅,让出了入口,以方便江幸进来。
江幸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光线刺目的客厅。
水晶吊灯冰冷的光芒下,一切无所遁形。
爷爷江老爷子拄着乌木拐杖,面色铁青如铁,胸膛剧烈起伏着,“你这个孽畜……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的!”
江照死死盯着父亲,眼睛燃烧着难以置信和近乎崩溃的痛苦。
角落里还绑着一个金发外国男人,全身带着伤。·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江幸的视线最终落在他的父亲江阳旭身上。
江阳旭的衣服凌乱,肩膀受伤,此刻正像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冲着江老爷子绝望地咆哮着,那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形:
“爸!就为了一个孽女江幼离,你把我们全家都逼到什么份上了??如果不是你太绝,我根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江阳旭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手指颤抖地指向刚到的儿子江幸,“看啊!我江阳旭的儿子,堂堂江家的大少爷!现在呢?为了回到江家,天天朝着江幼离这个孽女摇尾乞怜,卑躬屈膝!哪里还有丝毫尊严!他们丢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是整个江家的脸!”
江照的目光死死钉在父亲脸上,“爸,为什么啊……她可是我跟大哥的亲妈,是你的结发妻子啊!你怎么能找人杀她……”
江阳旭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炸开,“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两兄弟能重新过回人上人的日子!能拿回本该属于你们的一切!”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牺牲我?!”秦玉莲听不下去了,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红着眼歇斯底里质问。
江阳旭看着秦玉莲那张惨白的脸,声嘶力竭为自己开脱道:“你以为我想吗!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个儿子的前程!为了我们这个小家能翻身!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能干什么?啊?!”
他的话语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秦玉莲心上。+6\k.a!n?s¨h\u,._c¢o/m+
“以前去求你娘家帮忙,你忘了你哥嫂那是什么嘴脸吗?连佣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白眼!你告诉我,你还能为我们这个家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就是个累赘!是个绊脚石!既然什么都做不了——”
江阳旭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肌肉剧烈抽搐着,继续嘶吼道:
“那就不如豁出去!用你的命!给我两个儿子当垫脚石!这就是你最后的价值!江幼离这个孽障,她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只要她还在一天,我们两个儿子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有她进去了,最好永远出不来!我们儿子才能重回江家,拿回继承权的机会!我用你的命去换!去陷害她!让她背上弑母的大罪!这是背水一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难道不值得吗?!”
“爸……我不需要……我根本不需要你这样做……”江照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恶心感让他喉头滚动,几乎要呕吐出来。
江幸站在阴影里,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几次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去看母亲,却又害怕看到母亲此刻的绝望,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身体的刺痛来对抗灵魂的撕裂。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秦玉莲踉踉跄跄冲到了江阳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