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远处士卒,有人在擦拭刀刃,有人在修补破损的衣甲。
实际上,此刻的魏正如同曹叡一般,都是赌徒。但权力的滋味,魏正早已尝过——从南乡县令到如今的一军统帅,他太清楚失去权势的代价。若此刻灰溜溜退回汉中,等待他的不仅是声望的崩塌,更是被排挤出蜀汉核心的命运。在这个乱世,没有权力的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我们不赴死,但绝不可缺少赴死的勇气。诸位!”魏正猛地扯开白袍,露出内衬的玄甲,“我们一路破上蔡、夺汝水,大魏的屯田兵望风而逃,这说明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激昂,“说明曹叡看似张牙舞爪,实则外强中干!洛阳守备空虚,曹爽的虎豹骑远在豫州,只要我们一鼓作气——”羽扇重重劈下,“便可改写这天下的格局!”魏正看着众人眼中燃起的斗志,解下腰间酒囊,重重地砸在脚下。“今日,某有一言!”他抽出佩剑,寒光闪过,在众人惊呼声中,剑锋已在掌心划出一道伤口。“我魏正,在此立誓!愿与诸位歃血为盟,结为生死之友!”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炬,落在王训紧握刀柄的手上、费祎凝重思索的脸上、邓星专注的双眸中,“从今往后,富贵共享,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天地不容!”王训率先反应过来,大踏步上前,抽出腰间短刃,毫不犹豫地在划开一道口子,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营地:“我王训,愿随魏侯赴汤蹈火!他日若背弃盟约,教我万箭穿心!”费祎微微颔首,沉声道:“幸得魏侯赏识。今日盟誓,定当肝胆相照,与诸君齐头并进,共创大业!”“师君此言,吾等敢不赴死!”邓星眼中含泪。这种情况,可不多见。以后事论,大家都是朋友,来一句苟富贵莫相忘,听听也就听听。一个董事长的公子哥,或者某州长的儿子,和你把酒言欢,要共富贵,那差不多肯定是士为知己者死了。魏正在赌,其他人也在赌,赌的就是他们能活下来,赌的就是魏正以后能够做到丞相的位置......邓艾虽然沉默不语,同样佩剑狠狠划破手掌。心中默念:“某……某愿一生追随,绝无二心!”爨谷、管平、文象、陈博、邓艾等人也是纷纷鼓噪。所有人跟着魏正,把血滴在另外一只手上。然后魏正沾血的手和众人的血全部碰过一遍,然后抹在脸上。歃血为盟,有血混合在一起喝血的,也有混合在一起,抹在脸上的。魏正记得有个视频,就是一群人约定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然后喝了一碗混合带鸡瘟的血。他这种就安全多了,混合血的时候用的还是另外一只手,不会鲜血混合感染......“从今日起,我们便是过命的兄弟!”魏正握紧拳头,“洛阳城高又如何?曹叡势大又怎样?只要我们齐心,定能杀出一片天地!”众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惊起远处山林中的飞鸟。“某愿为先锋,探查洛阳城防!”“末将愿率死士,夜袭洛阳南门!”躁动之下,气氛到了,费祎心中也涌起一股热血:“君侯既已下定决心,祎愿随诸君共赴洛阳!”大风卷起沙尘,将“汉”字旗吹得猎猎作响。“杀,杀,杀!”魏正望着北方的天幕,仿佛已经看见洛阳城头的烽火。洛阳,怎么打?众人齐心是一回事,赢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