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
洛夕瑶看得拳头很硬。
司见月忽然说:“想帮就帮。”
洛夕瑶一怔,仿佛终於打定了主意,虽然她本就不该管主线剧情以外的闲事,但再身临其境的文字哪有眼前有血有肉的人更能打动人心。
她自穿越以来这么认真刻苦地修习剑道,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配合打脸逆袭的剧情发展,也不是为了让薛遣淮刮目相看,更不是为了一路打进玄真榜羞辱季玲杏,而是当她再次遇见恃强凌弱的时候,能有上前一管闲事的实力和底气。
也算是帮了过去的自己吧。
洛夕瑶恍惚地想起自己的初高中时期,厕所里被反锁的门丶上课时回答错误的哄堂大笑丶放学后在偏僻角落掺和着血咽下的牙齿……
从那以后,伴随着她日渐成长发酵的,是战战兢兢地强迫自己永远做到唯一的丶完美无缺的心理障碍,那才是洛夕瑶如履薄冰的童年,与原着女主季铃杏自出生以来,就注定截然不同的童年。
洛夕瑶拼命地试图用现在得到的圆满,来弥补童年所带来的痛苦和遗憾,而季玲杏却因为有着被呵护疼爱丶美好安稳的童年,故此后来再如何经历跌落云端丶人人唾弃的落差,却始终坚持着一颗义无反顾的赤诚之心,到死都不肯入魔,不肯堕落。
她很嫉妒,也很羡慕。
但更多的是不愿承认的自惭形秽。
这些思绪只在顷刻之间,洛夕瑶再次睁眼,眸中已是厉色一片,提剑就挤进了人群中。
在众目睽睽下,看起来弱柳扶风的白裙少女持剑指向两名体型几乎有她两倍大的壮汉,声音如淬寒冰,冷冷道:“放开她,否则我看哪只手还在人家身上的,碰了几下,我便砍他几根手指。”
她衣衫款款,隐有威压倾泻而出,修士的灵力哪怕只有一丝对凡人来说都是可怕的。
两名壮汉顿时有些退缩,迟疑地松开了手,但还梗着脖子不甘心轻易放过,道:“就算你是仙门子弟,也不能仗势欺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见义勇为?可以,替她还了钱,我就放她离开。”
洛夕瑶说:“她欠了你们多少?”
“二两。”
“呵,不过区区二两罢了。”洛夕瑶不屑地冷笑一声,伸手摸向腰间的小荷包,不过是二两——她脸色一变,她的荷包呢?她那么大一个荷包呢?!
对了,季玲杏那个杀千刀的!
洛夕瑶要崩溃了,弓已拉满,却告诉她手里头的箭被人盗完了,她简直吐血三升。这下好了,她现在变成了连区区二两都掏不出来的死穷鬼!
她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司见月。
司见月顿了顿,表情是莫名的无辜,此刻吐出的话语令洛夕瑶原地冰封三尺,“别看我,我是有妇之夫,你能指望有妇之夫的身上有钱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还挺沾沾自喜的。
千年前的曦凰逃了婚,可是季玲杏嫁了啊,他现在可不是孤零零的单身汉,他是有妇之夫。他的妻子发过誓的,说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
他有人爱的。
洛夕瑶看着这个自从娶了季玲杏之后就与她一样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原着男二,根本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从美强惨变成了美强惨版的神经病,人设崩塌得惨不忍睹,根本与她认识的那个司见月大相径庭,不由额角青筋直跳,忍住想骂脏话的冲动。
被老婆上缴了全部财产且一点私房钱都不会存的穷男人你有什么可自豪的?!
洛夕瑶烦躁得很,不想再跟那两个大老粗瞎掰扯了,直接亮剑怒喝道:“少跟我废话,没钱!但人我今日是要定了,谁敢动她,我砍谁!”
此言一出,她自己都有些懊恼,并再次证实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不止是司见月,感觉连她都被季铃杏给带得蛮不讲理了。
众人:“……”
两个壮汉脸上的横肉一抖,面面相觑。
咋丶咋不按套路出牌啊?
那女子见状,咬牙肘击了其中一个壮汉,压低声音道:“别管钱不钱的了,先走。”
“哦哦好……”
被肘击的壮汉擡起头来,“好吧!我可以允许你把人带走——”洛夕瑶不等他说完,直接将那女子往怀里一拉,“谁管你允不允许!”
厌听看得啧啧有声,对司见月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瞧着洛夕瑶与季大小姐越来越像了?”他顿了顿,“哦,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装了好几年的小白兔,憋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