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见月不太高兴,“才不像。”
“是是是,不像不像。”厌听很是无语,“有时候我都怀疑,季铃杏是不是真的给你下了蛊。”
司见月:“……”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洛夕瑶便十分利落地将人拿住了,围观群众看完了热闹,很快作鸟兽散。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不算白,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她五官生得很正,虽是女儿身,却英气逼人,说不出的俊和俏。她的声线也是偏粗,似乎故意掐着嗓子,柔声道:“多谢姑娘相救,我姓江,名叫丫丫。”
洛夕瑶:“……”
好怪,什么土名字?
她马上转头问系统,道:“我救错人了吗?这好像是个路人甲,以前的农村里取个贱名好养活也就罢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但系统的答案是肯定的。
洛夕瑶认命地跟她互报家门,然后又指了指司见月,“江姑娘,你不用怕。我们都是阳州问剑宗的弟子,这是我的师兄,司阎。”
江丫丫顺着洛夕瑶的指尖,视线移向另一侧玄衣银腕的少年,他身量极高,腰身劲瘦,短襟下的肌肉线条薄而不失张力,发冠将马尾高高束起,看起来格外清朗俊逸,往那儿一站就引人注目。
他的肤色很白,眉眼却如漆似墨,像是某种名贵且富有质感的瓷器,然后在上面用狼毫一笔一笔极尽精细地描绘出来的五官轮廓,眉下狭长的凤眸不敛而媚,纤长卷翘的睫羽如蝶翼般轻颤时,便徒添了几分脆弱的易碎感,惊艳的妖冶和极致的冷清交错糅杂,衬得他像是刚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司见月也在看她。
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只是淡淡一瞥,目光同看任何一个陌生人并无分别。但江丫丫却好像知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这感觉像是被某种剧毒的蛇类标记,他甚至没有露出利齿,就能让她想象到被那毒牙咬破咽喉,吞吃入腹的骇然景象。
江丫丫勉强镇定地收回了视线。
厌听也觉察不对,“太子殿下,你认识她?”
司见月却道:“不认识。”
厌听:“……”
“不认识那你装什么深沈?!”
司见月理直气壮:“那人把我们引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这一出好戏吗?演技也太拙劣了,只有伤疤看起来是真的,她一点也不会装可怜。”
厌听哟了一声,“你很会装可怜是吧?”
司见月胸腔微微震动,低笑起来,“我不装可怜的话,没人会希望我活着,包括我的妻子。”
厌听同情地说:“那你是真可怜。”
司见月:“……”
这时,后方突然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惊得人群慌忙散开,便听车夫扬鞭怒喝:“国师回城!还不快点让开!”
站在外侧的江丫丫听见国师二字,竟有几分楞神,再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驶到身前了,而对方骂骂咧咧地显然没有要刹停的意思。
系统嚎叫起来:“警告!警告!主线剧情的重要人物出现突发情况,面临生命危险,请宿主立即采取有效措施——”
洛夕瑶骂道:“闭嘴!”她想去抓住江丫丫,可离得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司见月本是冷眼看着的,他并没有喜欢英雄救美的习惯,但那一瞬间心口竟蓦然抽痛起来,像是另一半神魂在撞击着他的身体,促使着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用力把江丫丫扯了过来。
江丫丫被惯性一带,脚下不稳,径直撞进了司见月的怀里。就在他错愕的片刻,好死不死,熟悉又清脆的娇斥在身后响起——
“好你个司见月!”
司见月:“……”完了。
薛遣淮看着身旁的女孩子好像一支离弦的箭弹射出去,噔噔噔地就冲到他们跟前,司见月刚刚才将江丫丫推开,就被她揪住耳朵弯下了身子。
玲杏气急败坏,“好啊你,我才走开多久,你居然胆子大到跟其他女子搂搂抱抱起来了?”
司见月被迫低下头来,反手握住她的纤腕,却又不敢用力挣脱。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天界地宫的那段时日,被曦凰凶一下就想哭唧唧,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他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我没有!”
铃杏呸声道:“你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