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是爱新觉罗·永瑾,阿玛与额娘的孩子,家住简亲王府。
三岁,兰芝院。
永瑾贴坐在额娘身旁,心情载歌载舞,他擡起小下巴看向独坐软榻的阿玛。
起因是阿玛忽然在膳桌上提起直郡王,铩羽而归。
额娘轻抚插在玻璃瓶的花苞,给阿玛赠送一句话:“既爱吃酸,晚膳就吃全桌柠檬宴。”
四岁的他有些不明白,直郡王是酸菜帮子吗?
不过他爱吃甜也爱吃酸,全桌柠檬宴尽管放马过来,还能免费欣赏阿玛僵硬的脸色,实在是小孩子的福利。
美事已定,他不愿再瞅阿玛了,反正在额娘手里,阿玛不堪一击。
他低头看看炕上的夜明珠,又看看临窗桌案上的鱼缸,小手从兜里掏啊掏,倒出玉瓶里的柠檬糖,与额娘各分吃一颗。
这日直到入寝前,欢欣愉悦的他得出个结论。
——酸菜帮子是阿玛的弱点,以后父子俩再爆发冲突时,他要学以致用且善用。
四岁,西仙楼。
永瑾独坐在一楼长廊下,心情有点低落,他刚被无良阿玛提着扔下楼。
起因是他抢夺二楼走廊深处的吊篮,落败而归。
阿玛折身返回前,给他附赠一句话:“三岁看老,你得有点眼色。”
三岁的他实在不明白,眼色为何物?
他只知道额娘睡在吊篮最里侧,明明还有留有超大的位置,阿玛却不容许他睡中间或最外侧,就光明正大地欺负小孩子。
事已至此,他不愿多想了,反正等额娘醒来,他就跑上楼告他一状。
他擡头看看蓝天白云,又看看种满茶花的花圃,小手从兜里掏啊掏,摸出荷包里的红薯条,吧唧吧唧嚼着玩。
这日直到入寝前,忍住泪崩的他得出个结论。
——以后要找个会疼人的福晋,要事事以他为先,不要和他抢床铺,最重要的是在孩子面前也要选择维护他。
五岁,温泉山庄。
永瑾与阿克敦表哥并肩坐在桑葚树上,心情有点小甜蜜,排排坐吃果果。
起因是表哥带我爬树回味儿时的快乐,兴高采烈。
阿玛从内院踱步来到树下,给他送来一句话:“偷吃记得擦嘴擦手,别吓着你额娘。”
五岁的他还是不明白,为何往日偷吃小零食会挨揍?
阿克敦眨了眨眼,朝他意味深长道:“我记得姑爸爸幼时爱爬树摘桑葚吃,你捡便宜了。”
永瑾摊开染上乌紫汁水的小手,好奇问道:“捡哪个便宜?”
阿克敦拿出帕子帮他擦手,笑着道:“爱屋及乌的便宜呗。”
他擡头看看葱绿的桑叶,又看看不远处挂在枝头的桑葚,小手从帕子里抽出来,摘来四颗桑葚子,与表哥各分吃两颗。
这日直到入寝前,若有所思的他得出个结论。
——额娘是阿玛的软肋,他得跟着多学几招,以便将来享受更多爱屋及乌的好处。
六岁,木兰围场。
永瑾与十八阿哥并肩坐在藤椅上,心情有点暗爽,手边摆着各色烧烤。
起因是阿玛带着额娘制孔明灯,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
十八阿哥从案几上拿过一盘烤茄子,给他附送一句话:“那叫情趣。你瞧瞧晚上,放孔明灯准没你的份。”
六岁的他隐约明白,今日这便宜是捡不到了!
他从手边盘里拿了串烤肉,惊诧问道:“撒娇打滚都不管用的么?”
十八阿哥端了盏马奶酒喝着,含笑说道:“二人时光是珍贵的,自然无需电灯泡照明。”
他侧头看看头顶的彩绘遮阳伞,又看看不远处笑着扎纸粘合孔明灯的两人,小手偷偷伸向另一盏马奶酒,却被旁边少年伸手捉住他的手腕。
“姐姐曾说过,小孩少喝酒,否则矮一生。”
这日直到入寝前,果真被抛弃的他得出个结论。
——爱屋及乌这码事,得以事件性质来定论,当无良爹妈享受二人世界时,小乌就放聪明点别痴心妄想去吃红利。
15岁,成年这日。
永瑾与阿玛并肩站在花圃前,心情有些茫然,有风吹拂而过。
起因是阿玛要对他进行一场男人间的谈话。
阿玛弯腰从花圃里摘了朵茶花拿在手里,顺带附赠他一句话:“你要记住,日后不要勉强你额娘做任何她不愿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