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我懒得听某人信口开河,端起水盆便往外走去。
大概世子爷也觉得自己扯的太过荒诞,所以也没继续解释。
我刚端着水盆出门,先前见到的那个中年妇人便迎了上来。
“姑娘,少主睡下了?”她满脸堆笑,连忙将我手里的盆接了过去,“这一路上,可真是辛苦你了。”
这妇人身材略微有些丰腴,指尖皆有薄茧,想必是个练家子。
“哦,也没什么。”我笑了笑,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话说我本来就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尤其面对独苗苗的属下,每句话可都得经过深思熟虑。
万一说错了什么,岂不是被他们给看扁了?
“姑娘,我们这院子小,今晚恐怕就得委屈你一下,和奴才挤一屋了。”那妇人将残水泼掉,极为热情地说。
一听这话,我连忙笑着说:“大婶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我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丫头罢了。”
“很快就不是了呢!”妇人笑的花枝乱颤,眼底满满的都是艳羡的神色。
是啊,很快就不是了。
等独苗苗到了突厥,找到了大郡主,到时候钱财什么的还会少得了我这个救命恩人的吗?
“来,跟我到卧室看看吧。”妇人将木盆收好,迈着极为轻快的步伐在前面带路。
这卧室虽不及世子爷那间宽敞,但收拾的也极为干净。
刚进门,却见地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靠,不会吧,这妇人竟然要客人睡地上?
好歹我也是那独苗苗的救命恩人啊!
那张床虽小,可两人勉强挤上一晚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让本姑娘睡地上?
果然,这妇人真是口蜜腹剑,心肠实在是坏的很。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不睡这儿,难道我还要回去继续和独苗苗挤一张床?
算了,和他睡一起,还不如睡地上呢。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坐在铺好的被褥上。
地上就地上,好歹还有被褥,远比那晚和独苗苗挤在那刮风漏风、下雪漏雪的茅草屋好多了。
“哎……姑娘,您怎么能坐这儿呢?”妇人一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去扶我。
靠,难道这儿都不能坐?
这妇人什么意思?
难道还想要我连被褥都不铺一下,像旺财那般直接睡墙角?
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扶到了床上:“地上寒气大,姑娘年纪轻轻的,如果受了寒可不好。”
“你年纪小不清楚,这女人哪,一定得多爱惜自己。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仗着年轻便不知保养,结果落下了病根。这不,如今我年纪都一大把了,竟然连只耗子都没生出来!”
话说您一大活人能生得出耗子那才叫奇怪呢。
不过,这妇人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让我睡床,而自己睡地面?
“那……那你呢?”我有些不确定地问。
“我睡地上就行了。”妇人不以为然地说,“反正我已经生不出来了,睡哪里都无所谓。”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有道理呢?
可是即便生不出来,难道睡地上她不冷吗,腰不酸腿不疼吗,将来还能一口气爬六楼吗?
“别别别,大婶,如果你不嫌弃我睡觉不老实的话,那么我们睡一起吧。”我哪敢让主人睡地上呢,连忙陪着笑说。
反正我是不想睡地面的,倒不是怕什么生不出孩子,而是实在怕冷。
万一真受了凉,到时候老亲戚来访的时候,我肚子不疼的要命才怪呢。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呢?”妇人一听,头摇的跟搏浪鼓似的,“姑娘可是贵客,我又怎么可以和你挤一起呢?少主交待过,要好好照顾你。姑娘夜里如果需要茶水什么的,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什么?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需要茶水,什么和她说就是了?
难不成,她把自己代入到了听雪的位置?
可即便是听雪,人家也不睡地上啊。
有独苗苗那温暖的被窝在,傻子才睡地上呢。
“大婶,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我就只能睡马车上了。”我故意站了起来,装作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式。
我阿藜是一根杂草,又不是那独苗苗,还配用什么半夜端茶倒水的。
只不过今晚世子爷自己独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