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现在的人脑回路就是清奇。
老郎中明明都说实话了,可那些官兵们却打死也不肯信。
千真万确啊,那独苗苗虽然自幼多灾多病的,可却真的没患过肺痨啊!
“不不不……”老郎中故意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眼泪隐隐在浑浊的眸子里打转儿,“小佬儿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我这苦命的女儿,以后又该如何嫁人呢……”
不得不说,这老郎中演技就是好。
乍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颇具当影帝的潜质。
“嫁个头啊!”那“络腮胡”用一脸嫌弃的目光向我和世子爷看去,轻蔑地冷笑着,“就你这两个女儿,一个‘痨病鬼’,一个黑炭,你还做什么美梦想让她们嫁人?劝你一句,你还是都把她们带回家吧,免得出来吓死人!”
靠,本姑娘的容貌竟然再度被鄙夷了!
不是我自恋,本姑娘把这一脸颜料给洗掉的话,就连他们家三皇子都惊艳不己呢。
老郎中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那“络腮胡”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连声催促道:“滚滚滚,快点给爷滚!再在这里啰啰嗦嗦的,信不信爷一刀砍了你!”
“别别别!”老郎中戏精上身,连忙后退几步,“小佬儿这就滚,麻溜的滚……”
那车夫也不负重望,立刻驾着马车,带着我们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滚掉了。
我一脸坏笑地瞟了眼那独苗苗,打趣道:“姐姐不良于行,不知道如果内急的话,又该如何是好呢?”
“你背我去方便不就行了?”世子爷翻了个白眼,一副傲娇的模样,“有这么一个好妹妹,姐姐我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了。”
我听了,坏坏一笑:“哦,我还以为你要让我给你倒夜壶呢。”
不过,这独苗苗什么时候这么勤劳的,竟然都肯自己亲自如厕,而不是让我这丑丫头继续倒夜壶?
看来,明天的太阳还得继续从西边升起。
世子爷漆黑的眸孔微微一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烦心的事。
良久,他才缓缓地说:“以后,爷不会再让你做这种事情了。”
呵呵,看来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也对,本姑娘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除非他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否则又哪里好意思继续让救命恩人给他当牛做马呢?
我“哼”了一声,便没再搭理他。
这个轻飘飘的“哼”字,足以充分表达了对他的轻蔑和不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辆破烂的马车在拐了无数个弯之后,终于在一座小小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老郎中走上前,重重扣了三下门环。
没过一会儿,只听到“吱呀”一声,半旧的木门立刻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汉子。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将我们一行人迎了进来。
这院落并不大,和普通的农户并没什么区别,不过打扫的倒也干净。
这农夫将我们迎进正屋,刚进门,他便同一个妇人重重地跪了下来。
那妇人,大概是他的妻子吧。
夫妇二人磕了个头,神态极为恭敬:“属下见过少主。”
“免了。”世子爷沉着脸,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处院落是那独苗苗暗中安排的一个据点。
在这儿,我想我终于可以勉强松下一口气了。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便扶着世子爷进了内室。
没办法,那独苗苗的身子骨儿实在是太弱了。
本来就重伤未愈,如今又新添了风寒,整个人虚弱的如一缕清烟似的,似乎一缕清风就足以将其吹散。
夜,如一滴浓墨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渐渐晕染开来。
凄冷的月光坠落窗前,仿佛为世子爷的侧颜镀了层淡淡的银边,那双如墨般的眸子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他的胃口似乎不大好,晚饭也没吃了几口,便独自坐在窗前深思。
我帮他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或许是由于透气效果不好的缘故,此时那独苗苗的脸分外的苍白。
“爷以前对你很不好吗?”他突然抬眼向我看去。
我挠挠头,觉得这个问题还用得着回答吗?
别说是我了,就连昔日一直趴在门口的旺财都知道这个答案。
在王府那十年里,独苗苗对我的特别“照顾”那可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否则,听雪和弄雨那两坏丫头又如何敢在我这个正经冲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