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停了筷,直觉有些不妙,“什么?”
“没什么,”
今日的汤是苦瓜排骨汤,李嗣音伸手优雅地夹了一筷子盅里的苦瓜,笑眯眯道:“本公主就是想试验一下,这蛊究竟是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样。”
……等等!
电光火石间,燕澄朝已明白了李嗣音究竟想要干嘛,他忙出声:“别……!”
但晚了,很快,他就感到嘴里出现了一股难言的苦味。
燕澄朝整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他痛苦出声:“李、李嗣音,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分明你也极讨厌这苦瓜……”
李嗣音亦是被那苦瓜苦得心理扭曲,可她生生控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风轻云淡地说道:“有吗?本公主觉得还好啊,倒也不十分难吃。”
燕澄朝一个字也不信。
她在他面前装得越是矜持做作,就越证明她想对付他。
李嗣音素来最好面子,这不吃苦瓜的毛病当年还是他撞见才知道的。要不是她当年跟他打赌输了,被逼着喝了苦瓜汁,燕澄朝也发现不了。
那时候李嗣音才十岁,却已经学会装模作样了。喝苦瓜汁的时候面不改色,喝完照样对他放狠话,可等他们走了,她就拉着朱砂哭唧唧,猛灌糖水。这一幕被返回来拿书袋的燕澄朝瞧见,当场就开始嘲笑她。
于是李嗣音对他的讨厌就更深了一层。
如今都过去六年了,李嗣音这小心眼和爱装的毛病是一点儿没改!
“是吗,”
燕澄朝强忍下满嘴苦涩,冷笑道:“既然九公主这么喜欢吃,那不如多吃一点儿罢了。”
话落,他便将筷子伸进汤盅里,夹起来一片绿油油,猛地全部塞进了嘴里。
一时间,两人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燕澄朝一咬牙,咔嚓。
全嚼了。
李嗣音崩溃道:“燕澄朝,本公主与你不共戴天!你……你给我停下!”她不停地咽口水,试图将嘴巴里的苦味祛除,“朱砂,本公主要喝水!还要糖!再拿个盆来!”
燕澄朝一面嚼一面被苦得脸色发青,仍很倔强,“公主不是说不觉得十分难吃吗?……好吃吗……”全部咽下去,又夹了一筷子,“怀竹,去,要糖水!盆!快!”
怀竹和朱砂简直要被自家主子一通操作搞懵了,急急忙忙地把那些东西要了过来。
刚拿到盆,这两位世子公主就撑不住了。
呕!
实在是太苦了!
……
好不容易整顿完毕,燕澄朝出声质问:“九公主,你一开始为何要无缘无故作弄我,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李嗣音:“谁让你用膳时如此粗鲁,说了还不听!”
燕澄朝:“就这?”
李嗣音:“你影响到本公主的食欲了。”
燕澄朝:“……”
他现在很想再来一根苦瓜,苦死这李嗣音算了!
-
用过早膳,太医院的赵院首来为李嗣音和燕澄朝把脉。
赵太医把不出个具体的头绪,说来也怪,这蛊似乎除了那程英招供的“性命相连,感官相通”,似乎并无其它害处。
脉象上来看,燕世子和九公主的身体都十分健康。
赵太医沉吟片刻,决定将重点放在“问”这方面上。
“燕世子,九公主,”
赵太医问道,“二位中蛊以来,都有些什么症状?老夫想问问,譬如这通感,它具体是如何表现的,又有哪些感受会相通呢?”
话音落下,对面的两人却都诡异地沉默了一阵。
李嗣音先开口,“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本公主与燕世子的味觉,似乎都有所异常。”
赵太医果然追问如何异常,李嗣音也就将他们二人用膳时菜肴味道调换的事情详细告诉了他。
“这蛊竟如此神奇,”
赵太医捋着胡须,提笔在纸上记录下来。
片刻又抬头道:“燕世子,你呢?”
燕澄朝答道:“这蛊,兴许还对人的力气还有压制。自从中了这蛊,本世子的力气便小了许多。”
他话刚说完,就听得旁侧传来一声轻笑,笑里满含着幸灾乐祸。燕澄朝斜斜睨了李嗣音一眼,李嗣音避开了他的目光,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
赵太医十分尽职尽责地将两人所说都记了下来,他等着二人继续说下去,却发觉自燕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