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远比那梁山麻烦得多!”
那方貌转头来看,这道理着实简单,乃至此时此刻,杭州城内的方腊兴许也想得明白,只可惜,想明白得太晚了,但凡早明白一个多月,一切可能真不一样。
百万之贼,真正碰上精锐之军,战力加不得多少,反而多是粮草是累赘,还要肆虐州府管束不住……
要这百万贼有何用?
“把这厮绑缚起来,到时候制个囚笼养着……”苏武说着。
“他许会寻死……”鲁达担忧。
“那就让他寻吧……”苏武故意如此来说,还真别说,若是没有什么利刃,或者高处可跳,人寻死还真挺难的……
咬舌并不能自尽,绝大多数人也咬不断自己的舌头,撞囚笼,最多给自己撞晕过去,其实就一个办法,饿死自己。
在食物面前能饿死自己,那真是值得敬佩。
苏武却还有失望,低头一语:“怎的抢了那么多钱财也不带在身上……”
湖州一战,此处一战,苏武在战场上都收获甚微,钱财倒是有,得一个一个的尸首里去掏,其实掏不得多少。
粮草是真不多,这些人百战百胜惯了,也没有极为严密的后勤组织,真是没有什么粮草存货。
野战,不好,除了一些甲胄兵刃,战利品太少。
那杭州城内,只怕是钱财之物堆积如山,那方腊之贼众,大概已然把整个杭州城的所有官私财货都聚在了一起。
只要冲进杭州城里,第一个控制住要地,苏武甚至都不敢想象那是一笔多大的巨款。
那些泥腿子,见到了那般的巨款,还能不想着分赃?还能想着要赶紧出城去继续奋斗?
许还有六十几个州县都在拢,这般杀鸡取卵的发财方式倒是快……
鸣金……
军汉们在回,所有人回头的那一刻,都会不由自主地去看一眼自家将军那高耸的大纛。
那“苏”字大旗,是真的好看,哪怕一天书都没读过的人,都认识那是个“苏”字。
“苏”字左右,竖着两只猛虎,躯体矫健非常。
只要看到大纛,众人就会莫名会心一笑,又赢了,又胜了!
疲惫不堪之时,脚步依旧矫健,浑身依旧有力。
那满头满脸是血的大队头范云,此时已然也聚到了鲁达身边,也就在大纛不远,再一次看到苏将军,他也咧嘴在笑。
那慢慢回来的步卒军阵,与大纛还远,却依然在山呼海啸:“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声音一路而来,一直走到大纛之下,不绝于耳。
苏武在高处,抬手稍稍压了压,声音依旧不停。
其实,真以战争而言,苏武这支军队,甚至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如此野外对垒而战,也是第一次面对真正敢于前赴后继的精锐之敌。
江南之行,是一场蜕变之战,苏武心知肚明。
在军汉视角里,又不一样,他们看到的,感受到的,那就是湖州十万敌人,被自己一万人打得抱头鼠窜。
此处,二十万敌人,被自己一万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种巨大的信心与荣耀,当真无与伦比。
麾下这种经历与心境,正是此时苏武需要的,哪怕其中带有某种自我认知上的错觉,苏武也乐见其成。
接下来的工作,自又是打扫战场,准备班师。
但,先发钱!
不论怎么样,不论这些钱有多重,但一定要先把钱发到军汉手里过一遍,他是自己带着也好,交给上官或者后勤杜兴那边再去保存也罢,或者就是去花掉,都无妨。
但一定要先把钱让军汉们过个手,然后再看他自己怎么处理,只要不是作战的时候背着上战场,苏武是一概不管。
当然,先保存在后勤之处,这也是个极好的选择,苏武亲自做过保证,哪怕人死了,钱也一分不少教到家眷手中。
这一点,军汉们自是早已信任,便是多数人也都往杜兴那里去存钱,还为此专门新开了一个小部门,闻焕章就兼职了此事的主管,闻焕章也有了一个正经的官职,录事参军。
这些事,也是在头前驻扎湖州城外之时操办的事,便是以往都在东平府附近转悠,这件事也就不太重要,而今几千里之外,这件事就显得格外重要。
往后,便也该是常态。
只待大军再宿一夜,第二天开拔回湖州大营里去,也还有走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