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等到吊足了陆安阳的胃口,王城主才缓缓道:“既如此,倒是双赢的买卖。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安阳一眼。
陆少东家是个人精,自然明白王城主的意思。
于是他赶忙让身边的小厮递上一封用红纸包着的五百两银子,又由自己亲自送到王城主的手边。
陆安阳深深地弯腰谢道:“草民多谢城主关照,一定不负城主期望!”
这五百两银子王城主收下了,便是代表着他答应了此事。
见交易达成,陆安阳心中大喜。
如此看来,陆氏商号明面上的盈利好似没变,暗地里却在城主面前有了名号。
对陆氏而言,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家的生意能做的更大,商会也因此能够在严州城铺开更多的铺面,
对王城主来说,城中缴税的数目上升,百姓生活安居乐业,一派繁荣,他便算有了政绩。又有陆氏的银子孝敬,他想做出一番事业也不必因为银钱的问题束手束脚。
而且王城主收了陆安阳的银子,自然会对陆氏商号照拂一二。
既然已经和王城主有了些交情,陆安阳也就趁势替程大器几人进城之事开始打点。
他装作无意道:“城主大人,草民先前回城时见城外聚集了不少流民,乱哄哄的一片,看着很是危险。”
“想来都是仰仗了大人新颁布的城规,咱们严州城里这才没有生出乱子。”
陆安阳先给城主戴上一顶高帽子,而后才说出自己的意图。
“只是草民看这些流民中也有不少壮劳力,若是整日里在城外厮混,倒是白费了。正巧我的商队此次路遇劫匪,损失了一些镖师,不知大人可否允许我从中挑选几人补进队伍?”
谁知却被那王城主一口否决。
“此事休要再提。进城的口子一开,便不好再收拢了。今日你陆氏商号用工,自然财大气粗,衣食住行一应都包。”
王城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若是寻常商铺也要求从流民中用工呢?流民进城无依无靠,自然要受欺压。欺压的狠了,迟早还会生乱子。”
还有一句他并未明说,眼下这种状况是最好的。
这些流民在城外,每日只有两碗稀粥,既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有力气闹事。等到发现无论在城外逗留多久都无法进城时,一众流民自然会离去。
看城主的态度,只怕是坚决不会违背自己制定的城规,轻易放流民入城。
陆安阳也只好遗憾离去。
他想,程大器一行人进城的事还是要从城规上入手。
城外,棚户区。
程大器几人仍然在营地中苦苦等待。
眼见着离一家人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如此之近,却一直不能进城,大伙儿都很焦心。
一行人整天拘束在这小小的棚子里,没什么事情可做。徐青莲就连大家破洞的衣裳,都已全部补过一遍了。
程老太太甚至开始给一家人纳鞋底,毕竟也只有这个最费功夫,可以打发光阴。
何况每日里一到用饭的时刻,就得通过小清宝儿画出的蜃影符遮掩,连一顿饭都不能吃得安生,大伙儿也实在憋闷。
石头更是闷的受不了。
他向徐青莲借了根绣花针,弯成鱼钩的形状,又用捡来的树枝充当鱼竿,将缝衣裳的丝线当作鱼线,每日里一睡醒便去河边钓鱼。
石头也不管钓没钓到,总归有件事情可做。
若是恰好钓上几条,他便分给河边棚子里的两个孩子一些,多少算个帮衬。
如此又过了几日。
没想到比陆安阳的喜讯先抵达的,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
初夏时节,地面的温度不断攀升,将地上的水汽蒸发。然而天气到底还未炎热起来,于是这些水汽升到空中后,便会再次凝结成冰雹落下来。
是故这场冰雹来的气势汹汹,且毫无征兆。
突然间,这些冰雹就密密麻麻的从天空中砸了下来。
石头还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