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埃拉菲亚,面容悲怆,左眼有一条可怖的疤痕。
我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就像第一次面对雪原时的小兽,直到他扒开我未干的左手,把一个发烫的雪球送到我的掌心。我得救了。我被路过的萨米部族搭救,还被邀请一起吃午饭。“那只是呆头羽嘴馋,我不吃人的,要是其他人说我吃人,你可不要信。”萨卡兹向我解明误会,神情很是严肃。萨卡兹名叫提丰,很可怕的名字,种族也是绘本里很可怕的萨卡兹,身材也很可怕,头发是邪恶的紫卷长发,是引诱人堕入地狱的恶魔!最开始没有认出她的种族,是因为又长又粗的两根角饰分别扣住了一只恶魔角。多么隐蔽的伪装,太恐怖了恶魔!我低下脑袋,眼睛盯着肉汤,不敢与恶魔对视,我害怕被变成她的玩具。“居然真的活过来了,太厉害了吧!只有六度的体温还有生命体征,萨米真是片神奇的土地。”黎博利激动地望着我,她叫麦哲伦·薇恩塔,是一名叫哥伦比亚的国度上的冒险家,栗色蘑菇头,全副武装的防护服特别像白菌杆。“因为她是精灵。”沉默的埃拉菲亚男人开口,他叫埃克提尔尼尔,是树痕部落的雪祀,我难以想象他这么一个气质阴郁的男人会是一支部落的最高领袖,这与绘本上的画像截然不同。“精灵不应该都是绿衣的猎人或者巫师吗?”纯白的棉高帽和棉衣围巾,在绘本上被称作都市丽人,但是这位叫西蒙娜的菲林却是萨满,长发遮住的左眼让我觉得很危险,是个奇怪的人。我对西蒙娜的刻板印象反驳:“精灵的衣服都是用出生时包裹的花朵制作的,绿色的花朵很少的。”“哦!!!”麦哲伦双眼变得非常明亮,她的语气很是激动,“我很理解!就像苹果成熟时孤零零地挂在枯枝上,与儿时涂鸦完全不同的硕果累累,既合理又震撼!”西蒙娜无奈地笑:“很有趣的比喻,非常适合现在的我,可是,这身衣料真的是用花制作的吗?”西蒙娜揉捏我的袖口,花边褶皱搓开一条夹口,又合拢在一起。“提丰,我记得这是叫洛丽塔长裙,通识课上有讲过的吧?”回答的是麦哲伦:“是这样呢!还是紫灰色的经典款,很奇怪哦~”我有点烦了,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说奇怪,你们的衣裳也不是绘本里介绍的风格吧?除了埃克提尔尼尔先生,你们在我眼里也不像个萨米人。”氛围僵住了,埃克提尔尼尔在这时讲道:“精灵们有自己独特的法术,他们能将族树的枝叶繁花变作布匹铁叉。”听到这些的我惊讶万分,族群一向不与外界的生灵接触,这个雪祀大叔怎么对精灵这么了解?我很干脆地问出口去,埃克提尔尼尔这么说:“有幸见过一面,就像现在,萨米塔赫托指引我来寻找你手中的祝福。”祝福,即安玛的祝福,那颗雪球就是古老文献上的安玛塔卢的痕迹。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口袋,握紧发烫的雪球。“我们正前往北方要塞,一场雪祀大会将在那里召开,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选择跟随我们行动。”我没有拒绝的理由,等到族人之前,我就在这里混一段时间,族人找到我后立刻回家。我是萨米塔赫托的孩子,外界的一切与我无关,不必去关心。我想。“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艾尔启。”陌生的音色,我缩紧脖子,看向此前一直沉默,如今却出声的狄耶坦女人(预言的人,即独眼巨人)。艾尔启高大沉静,从开始就未正眼瞧过我,现在她用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的神情,向我交换姓名。我不敢看她,尽力平静地回答说:“我叫弥修斯·阿尔。”“阿尔弥修斯?”艾尔启低吟,她念错了我的名字。“是弥修斯·阿尔!”我生气地纠正。提丰点评道:“这不像是萨米人的名字。”但这很萨米塔赫托!懒得理会他们,我闷头喝汤。其他人见我不愿说话,都很识相地各聊各的,而我忍不住注意起艾尔启,她还在嘴里念叨着什么。我心里恐惧她的眼神。我难道值得怜悯或者恐惧吗?还是她在看其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