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老爷子的表情吗?我还以为是有不要命的搞出来“黑印”了。
——《风雪蔽目之后》精灵是萨米塔赫托(祖灵之父)的孩子,在精灵降生后,花瓣会为她编织年幼的衣裳,直至大家都不再年轻,然后衰老,化作一抹硬壳冰晶包裹的枝丫。精灵们一无所有地认知着一切,也终会一无所有地离开。“咳咳……”咳嗽声让我恍然惊觉,我还活着,以至于惊喜地四处察看,却只是四面雪的帷幕。“这不是别人在咳嗽,是你自己。”我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双手捧着一块发热的雪球,这是我唯一的热量的来源。雪在耳边沉重呼啸,肩膀却很轻,腿肚子在打颤,然后就感觉不到了。在茫茫白影里,闭眼睁眼都差不多的,唯一的活动,我就开始思考,这可能会睡着,可等我反抗的时候,我其实已经睡过了。再后来,我意识不到现实了。我是要去摘叶子的。十八岁的时候,族中的长辈会为你编织绿叶做的衣裳。族树最多的就是绿色的叶子,绿衣裳成本最低,兴许这就是外界刻板印象的由来。但再廉价,衣裳也是不容易到手的,要去摘一枚叶子。什么叶子?我有些紧张和好奇。什么叶子都行,但必须是族树之外的叶子。族长奶奶轻缓地回复我。说的容易啦,外面天寒地冻的,林子里全是针扎一样的松针,这也是叶子,可在同辈人里,谁都不想戴着一根针在胸口上。外面的叶子会纯天然地缝在衣服上,什么纳米塑形呀,都是没它份的,一根针,咦~睡觉得多难受呀!我浑身恶寒,得去远点的地方找,去另一片林子,找块巴掌大的叶子。森林里的积雪略微起伏,老树粗大的虬结的树根裸露在地表,指引着我找出一条安稳踏实的路来。积雪下,树根底,在白色荒漠的身下,一群顽强的小生命在视野之外的土地生长发育,但松果挂在树枝上,零碎。当然,没有叶子。一阵风吹进衣裳里,把我的全身都冲刷了一遍,我毫不在意,因为精灵是不会被萨米塔赫托之外的自然伤害到的。如果寒潮来临,族树会提早半个月迁徙,族长奶奶更不会让我出远门,总之,我没有退缩,然后一头撞进了暴风雪里。“咳咳……”我又咳嗽了,大概是我,可是,可是如果是别人在咳嗽就好了。“别人咳嗽的话,你怎么可能听得到。”我开始希冀能有人把我抓起来了。突如其来的寒潮,我觉得是别人的源石技艺在糊弄我,就像故事书里讲的那样,用风雪消耗精灵的体力,最后卖到南方的沙漠里给国王唱一千零一夜的歌。但我没有在原地转圈,也没有稀里糊涂地跟着陌生人去笼子里,我很快原路返回,很正常地原路返回。然后在一块巨大的天坑边缘发呆。我被族群抛下了,但这情况从未有过先例,为什么偏偏是我?我绕着坑洞转了一圈,除了找到一颗发烫的雪球,我找不到任何关于族树的痕迹。我得动起来,不然会被冻死的!“如果在原地待着,族人们说不定会回来找我回去呢?”我真的后悔了,走了好久好久,路上别说人类了,连一处能躲风雪的山洞都找不到,结果还是没有奇迹发生。“再不来抓我的话,你的精灵就要死啦——其实热哄哄的沙漠也不错……唔。”我把雪球抱在怀里,这样效果好了些,全身暖洋洋的,有点,好热……咕咚——“肚子冷得像冰块,舌头都发了,这孩子真的有救吗?”“闲话少说,是死是活要试过才知道,如果活过来了是萨米的眷顾。”“要是,一觉醒不过来了呢?”“那也是萨米的旨意,唉!?呆头羽你在干什么!放下!”“不嘛,都半天没摄入养分了,就吃一点,我不嫌脏的。”好舒服啊……是有谁在旁边吗?我睁开眼睛,一只黎博利,一只埃拉菲亚抱在一起,手上拿着根白萝卜。我好像泡在水里,等等,这一小块白白的圆盘是什么?我睁大双眼,看着那块圆盘碰到我的衣袖,然后黎博利伸手捞起来嗅了嗅,吃了。吃了……那我这是在……锅里!?“救命啊——”我崩溃大叫着翻下锅,热量迅速褪去,祖灵之父在上,我不想被吃!“呆头羽!!!”(哥伦比亚语)“我不是故意的——”(哥伦比亚语)我慌忙逃向帐篷的出口,后头那两个食人怪物叫嚷着不知名的语言扭打在一起,是好机会!我拉开兽皮席子,正巧撞到一根柱子上。我抬起头去看那个可恶的障碍物——那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