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就涉及到广恩伯府,进而涉及到二皇子,他们绝不敢私自做主。
罗秉襄明白。
一旦有了怀疑的身份,接下出雷源身上的各个特点,再去对比刺客的尸首。
他们很快得到了答案:此人正是雷源!
两位官员没有一点耽搁,马上入宫。
崇宁帝刚刚看了一个时辰的奏疏,有些疲累,正当要歇息时就听内侍禀告,说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求见。
这么快就查到主谋,他很欣慰:“两位真是雷厉风行啊!”
张大鹤垂首道:“圣上谬赞,不过臣等虽怀疑主谋是谁,却不便审问……”
“为何?”
“回圣上,刺客名叫雷源,乃许信的心腹,许信已是待斩之人,如要审问,臣等认为,该先问过圣上。”
又是许信!
崇宁帝脸色一沉,他的声音忽然十分严厉:“罗秉襄,许信一直关在大理寺的牢中,他是如何布下行刺的计划的?你们当真确定是他?”
罗秉襄一吓,忙跪下答话:“圣上,臣认为,此刺客是先杀了大理寺的狱卒,而后假扮成狱卒与许信见面,而后许信命他刺杀大殿下……当然,他能见到许信确实是臣之错,请圣上责罚!”
当时狱卒被发现死在家中,大理寺的官员没有一个察觉出他被杀的理由,要追究起来,自当受罚。
然而崇宁帝却没有接着指责。
如果罗秉襄的论断成立的话,那主谋必定是许信,而一旦许信被确认为主谋,公之于众的话,广恩伯该如何自处?他的次子又该如何自处?
崇宁帝相信,此事一定是许信自己的主张,与整个广恩伯府,与谢绎完全没有关系,可别的官员会相信吗?百姓会相信吗?到时官员定会群起而攻之,一片乌烟瘴气!
崇宁帝冷声道:“此事全是你凭空想象,有谁亲眼看到那刺客见过许信?大理寺的牢房应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的,许信如何指派刺客?无稽之谈!”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罗秉襄跟张大鹤低垂着头,已经明白天子是何意思。
许信不能是主谋。
天子是要保住二皇子,保住广恩伯府的名声。
罗秉襄已有预感,并不十分意外,低声道:“圣上英明,是臣愚钝,竟说出此等荒谬之言。”
崇宁帝声音又柔和了些:“刺客的脸被毁了,要辨认原就困难,若实在查不出,朕也不怪你们。”
“臣等多谢圣上体恤!”
崇宁帝拿起一本奏疏,本要让他们退下,却突然想到另外一名帮凶:“那女子找到没有?”
长子是赴她的约才去那条巷子的,说是那女子假扮成孟家的三姑娘。
此事他还没有好好询问母后,不知这姑娘是不是母后替长子选的皇子妃……不过若真选好了,照理该告诉他,竟一直没有提过。
罗秉襄回答道:“大殿下并未看到那女子的脸,所以不好找……”
比确定雷源身份还难。
不过现在知道与许信有关,只要找跟他有来往的人便是,罗秉襄问:“圣上……”他想问如果找到那女子该如何审问,因那女子定会交代出许信。
谁料手臂被张大鹤轻撞了一下,他也是聪明人,忙改口:“圣上若无吩咐,臣等便告退了。”
崇宁帝道:“退下吧。”
二人擦擦汗,走出垂拱殿。
走到宫外时,罗秉襄悄声道:“这储君怕是已经定了。”
谁说不是呢?
正因为定了,天子才会做下如此决定,他不想二皇子一无所有。
手心手背都是肉,身为父亲,又是天子,有时也真是不容易,张大鹤感慨道:“魏国公府与富昌伯府的门槛马上就要被踏破了!”
罗秉襄却是一阵庆幸他从未站过队,问道:“张大人,您看那女子……”
张大鹤道:“既然是刺客同党,便说跟那刺客一样,都喜欢自戕!”
姜还是老的辣,罗秉襄明白了。
他们的马车从宫门出来,行入衙门时,小吏就将此消息告诉了廖起宗。
廖起宗隔着窗户,往谢绎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小声问:“这么快吗?前后才一盏茶的时间吧?”这到底是查清楚了还是没查清楚啊!
那日得知表弟遇刺,他吓得够呛,马上就去了宫里探望,幸好伤不重,他松了口气,此后就一直盯着大理寺跟刑部,想早早知道幕后主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