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做好了准备再度求饶的陆奇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回事,不是问自己的罪?
陆奇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回头瞥了一眼后头伫立的青年。
顾南钰仍旧淡定从容的一撩衣袍,“宋邀云一事,臣事先并不知情,今日同尚书大人进宫,才得知此事。”
景帝眯着眸子,似乎在考量他话里的可信度。
顾南钰不疾不徐地将前几日的信笺一事坦然说了出来。
景帝吃了一惊:“有此事,为何不尽早来报朕!”
“臣以为,几封信笺,并未指名道姓,不足以作为任何证据。”
“这么说,你今日把这件事告诉朕,是已经有线索了?”
“陛下。”
景帝的话刚说完,督察院使便从旁站了出来,将所谓的“线索”告知景帝。
也正是今日一早,督察院使的手下人找到了有关于北疆奸细的藏身之地,他便想,上早朝之前,或许能将贼人拿下。
只是陛下匆匆传召,他还来不及知晓结果。
不过手下人做事向来细心,对方只一个人,应当逃不掉。
景帝听着消息,紧绷的面色难得松缓了一些,不知怎的,目光又落在殿内不吭声的顾南钰身上。
“顾卿这段时间似乎是懈怠了。”
他印象中的顾南钰,谋略卓绝,查案的能力不说京城,就是整个大戚也找不出第二人。
怎的这段时间,什么事都做不成?
景帝的话明显是责备。
身为帝王,他可以信任一个臣子,给他一人之下的地位,可转瞬之间,三言两语就能倾覆。
很显然,顾南钰这段时间的表现令他有些失望。
刑部尚书这会儿听到这话就差没高兴的跳起来了,巴不得景帝好好惩罚惩罚这个整天不查案就知道让别人收拾摊子的小子。
这段时间他百思不得其解,先头京城里夸奖顾南钰能力的谣言到底哪儿传出来的。
说不准是陛下觉着顾南钰长的好,还有点儿像先皇后,思及故人,这才把人提到眼前来做个吉祥物也说不定。
督察御史略一沉默,想替顾南钰辩驳两句,随即就听身后人道:“臣有罪。”
刑部尚书:???
督察御史:???
连带着陆奇也跟着疑惑了一把。
不是,就这么认罪了,连两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的么。
几人又惊又疑的回头看他。
顾南钰面色如常,微低着头,官服鲜红,青年五官昳丽却不失俊朗,坦然又平静。
刑部尚书瞧着,暗戳戳翻了个白眼,心里只两个字——嚣张!
太嚣张了。
这回陛下怎么也得赏他几个板子吧,也不用多重,让他知晓自己错了就成。
景帝坐在龙椅上,手指一点点摩挲着上面龙鳞的纹理,黑眸中一阵肃然的气息滚动,不知是在想什么。
大殿之中一派寂静。
就在几人以为顾南钰这回必定会被景帝罚的时候,帝王开口了。
“罢了,念你往日查案有功相抵,此事朕便不再追究。”
众人:???
陛下也太惯着顾南钰了,他凭什么!
最不忿的,自然是刑部尚书。
他都四五十岁了,每天跟这些年轻人一块儿早起,辛辛苦苦的查案,接手他完不成的活儿,到头来他什么没做成,陛下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再看前几日,自己还被陛下传进宫,因为北郊山的事情训了一顿。
凭什么凭什么!
刑部尚书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狠狠瞪了顾南钰一眼。
同样觉得不公的还有陆奇。
可惜他现在自身难保,顶多怨念两句再没有其他了。
督察院使倒是真心为顾南钰松了口气。
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顾南钰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人。
若没有他亲自出去追捕那个早就逃脱的北疆奸细,也得不到这些信,更不可能让他找到线索去抓人了。
或许只是时运不济吧。
景帝轻咳了一声,半点不曾察觉殿内的臣子对自己的决定有什么想法。
“陆奇,你既不肯认罪,就去刑部走一趟吧。”
陆奇顿时睁大眼,慌忙求饶:“陛下,臣是无